比如許平關是先誤食了寺廟的齋飯才進的林子,疼暈在林中。
比如我也誤食了寺廟帶毒的齋飯,隻是量小,禁衛隊長騎著馬一路狂奔去請太醫。
好在太醫來得及時。
於是她再無生育能力,我或許有幸還能得一胎。
這些趙煜應當也不知曉,他此時不在我身邊。
我覺得可笑。
這是多可笑的毒?
費盡手段,就為了讓兩個婦人失了生長?
我仍然虛弱著,勉強爬起來,與禁衛隊長李翊認真道了謝,強撐著完成了三天的祈福。
第四日我下了山,人還是恍惚著的。
到了王府,無人迎接我。
我便自己打開府門。
我的院子要路過許平關院裏,我後來常常在想,幸好是這樣,我才不至於一直是個蠢物。
我那天站在她的院門口,聽見趙煜在裏麵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中間夾雜著她的哭鬧聲。
他好似壓製了她的手腳,把她抱進懷中。
“我答應你,等玉竹生下第一個孩子,叫那孩子認你做娘親。”
已經是晚夏了,蟬鳴聲沉悶,壓不住許平關的哭鬧聲和對他的拳腳相加。
他一聲聲哄著,沒有一點嫌煩的跡象。
裊裊不敢說話。
我在院門口站了半夜。
裏頭熄了燈,趙煜沒有出來。
我 要與趙煜和離。
他一副我不可理喻的神情看我:“玉竹,我那天是氣昏了頭腦,失了分寸,並不是真的疑心你。”
我懶得聽他解釋,隻問他:“休妻與和離,你任選一個吧,反正我五年無所出,大概也是生不出來了。”
他急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之前不是因為不想生嗎?我們現在就生。
”
我愈發覺得諷刺極了。
“我不想生了。”
他突然發起脾氣來,把我抱進懷裏,要親我。
我拚了命推他。
他一臉受傷,我卻轉頭幹嘔起來。
他終於奪門而出。
隻是沒氣兩天,又給我送來一堆夜明珠,據說是宮裏給我和許平關的補償。
他討好地把那個裝著明珠的匣子捧到我麵前,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我疑心他前些年或許不是張揚,是沒腦子。
他道:“今年隻得了一匣呢,大半都在這裏了。”
我忍不住找茬:“剩下的呢?怎麼不讓我先挑?”
他皺了眉頭:“我沒想到這一節,是我不對。”
我懶洋洋接過來遞給裊裊:“去換成銀子。”
然後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道:“王爺不會告狀吧?”
他不語。
我接著道:
“王爺也是側妃的夫君,手心手背都是肉,妾身理解的。所以王爺也不要怪我,妾身不喜歡別人挑剩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