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長安(1 / 3)

人間四月芳菲盡,正直初春,柳絮紛飛。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長安城,從來都不缺故事。

一座恢宏的宅邸中步出父子二人,二人穿著得體,父親正是這座府邸的主人,大唐禦林軍三大都尉之一的林易。

禦林軍是大唐的精銳,直接受命於皇帝,下設一名將軍和三大都尉,林易能當上其中之一,更說明了他的不凡。

四月的長安正直繁華,街上販夫走卒絡繹不絕,清風一吹,柳絮紛飛,漫山遍野的白。

“畢竟不是雪……”林易望著天空喃喃自語,一失神,身邊的少年早已奔出去老遠。

十歲出頭的孩子,玩心還是很大啊。

林易也沒生氣,喊道:“洛兒!”

那少年聽到父親呼喊,轉過身跑回了父親身邊。

“洛兒,將軍令我去落玉山辦事,最好不要帶任何人,一個隨從都沒帶卻帶上你,是為了讓你長長見識,你可不要到處亂跑,莫要壞了大事!”林易道,雖是責備,卻並無嚴厲之意。

“知道了爹!”少年應下了,顯然很聽父親的話。

一老一少就這麼一路朝長安南門走去。

長安城人多煩雜,南門處是一處仿市,什麼江湖術士,胡商小販一應俱全,叫賣之聲聚在一起,甚是吵鬧,人群中時隱時現一副旗子,上書“神算子”三個大字,又不知是哪個江湖術士打出來騙人的把式。

好在林易父子平時甚少露麵,這些尋常百姓沒有認出,此次又未帶什麼隨從,沒有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這繁鬧的市井之象,林易不知為何腦中出現了“大隱隱於市”的想法。

突然,一聲不和諧的咒罵聲響起。

“老不死的,你敢咒老子死!”

遠遠看去,那邊那副鶴立雞群的“神算子”施施然倒了下去,想來是那個江湖術士給人看相說錯了話,糟了不測。

林易一皺眉,不想多事,可一看兒子林洛已經跑了過去,不由搖搖頭,跟了過去。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揪著一個瘦弱老頭的領子,作勢要一拳打上去,老頭一身道袍,白眉白發,到是有點得道高人的意思,隻不過此時一臉狼狽,他那瘦弱的身子要是挨了大漢這一拳,怕是半條命都得沒了,幸虧周圍同行的幾人死死拉住了他。

大漢罵罵咧咧:“俺老雷長得嚇人,幹的可都是正經生意,莫不是你這個老騙子以為俺是什麼打家劫舍的悍匪,胡謅一句血光之災咒俺死,然後騙俺錢財,真當俺傻嗎!”

“這位壯士,老夫並不是危言聳聽,你確實是有血光之災啊。”老頭子自顧自的解釋,可他那瘦弱的聲音在這大漢雷聲般的嗓門下跟貓叫無疑,大漢越說越氣,作勢右手的拳頭就要落下。

林洛扯了扯父親衣角,小聲說:“爹,救救那個老爺爺吧……”。

林易皺了皺眉頭,場中情景,雖說可能是老頭騙人在先,這大漢脾氣耿直,一言不合便要當場出氣,可這瘦弱老者若是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怕是再也沒機會走著出這長安城了,而周圍圍觀的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甚至還有幾個起哄的。

他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喝道:“助手!”

這聲音中氣十足,雖說沒有大漢的嗓門高,但這股氣勢可是鎮住了那正要打人的壯漢,壯漢一愣神,停止了手上動作,將老頭摔在地上,回過頭看向林易。

剛被這騙子氣的不輕,要揍一頓出出氣,身邊幾個同行的人知道自己脾氣,攔不住自己,圍觀百姓懾於自己氣勢,沒有人敢阻止,可這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那一聲助手竟然連自己都被震住了。

他沒敢隨意嗬斥,常在江湖行走,自然是有些眼力的,眼前之人單憑這氣勢便不是自己能惹的,這裏又是長安,天子腳下,他拱手問道:“在下幽州一行商,江湖綽號雷霸天,此次從幽州來在京城歇歇腳。不想遭遇這江湖術士,非說我近日內必有血光之災,還讓我出錢消災,這種江湖騙子,豈能容他,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阻攔?”

雷霸天見來人氣度不凡,口氣也從粗魯變得斯文,一口一個俺字也變成我字。

林易還未說話,已經有長安城的百姓認出了他,“那不是禦林軍的林都尉嗎?”

“他怎麼著便服出來了,難不成是陪自己兒子逛街的?”

“小聲點……禦林軍可不是什麼善茬,那些朝中大員見了禦林軍一名普通軍士都不敢造次,更何況這是林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