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雪花宮內分為上下兩部分。地麵以上是雪花宮主的住處,地下則是關押著落花塚各色囚徒的寒冰地牢。雪花宮主擁有冰雪魔力,奉冷無心之名,看守冰牢,故大家都稱她冰牢雪女。
黑門前立著兩位麵色蒼白的白衣女子,神情嚴肅,好似雕塑。櫻鎮定自若地說出來意後,其中一人狐疑地撇過徐子夜一眼,不肯開門。
“倘若冰牢裏真要關上這麼一個大惡人,雪女理應早就接到消息。”那人麵無表情,堅決不讓路。
“哼——這宮裏誰最大?你們這群越來越沒大沒小的東西,竟然把雪女看得比宮主還大!我可是受了宮主之命來押送犯人,你們豈有不放我路之理?除非——你們根本不把無花宮主放在眼裏!”
另一個先前默不作聲的聽了這話,趕忙跪下來賠罪。
“小的不敢!”一邊說一邊拉另一個也跪下來。
“小的這就給櫻花宮主開門!”說著,大黑門就緩緩推開了。
徐子夜隻覺眼前一片白得耀眼,更劇烈的一陣寒意撲麵而來,不由眯起了眼睛,嘴唇凍得直打哆嗦。
櫻冷哼一聲,拖著徐子夜進了冰牢。先前頂撞的女子沒好氣地回了一聲。
冰牢裏盡是由冰雪堆砌而成,晶瑩潔白一片。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拐彎便是牢房。牢房也是整塊的冰搭建而成的,牢裏的女子個個身著素衣,並無不整潔,隻是多半神情呆滯,精神恍惚。徐子夜從她們眼前經過,惹得一陣竊竊私語,甚至有幾個站了起來,衝他張牙舞爪,大吼大叫著一些奇怪的話。
“這些都是原先落花塚裏犯了錯的女子,她們被關押在這裏,每日受牢裏的寒冰折磨,有的已在這待了十幾年。”櫻悄悄對徐子夜解釋。
“她們都犯了些什麼錯?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櫻頓了頓,望著徐子夜,說:“這裏有的是因為出征戰敗,有的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有的是企圖逃離落花塚,還有的是不顧無花宮主的警告與男子相戀......”說到這,她拽了拽他的衣衫,說:“如果這次你不把我帶出去,我的下場就和她們一樣,或許更慘!”
徐子夜點了點頭,承諾道:“我不會丟下你的!”
二人穿過牢房,來到一個路口。櫻為徐子夜鬆了綁,遞給他一朵櫻花狀的發飾,囑咐道:“按計劃來!我去拖住雪兒,你去救人,你一旦找到了淩姑娘,就對這櫻花輕念我的名字,我自然會趕來與你會和!萬事小心!”
徐子夜剛接過櫻花,櫻就一個擰腰消失在了眼前。
徐子夜四下張望。現在擺在麵前的有左中右三條路。他猶豫片刻,決定往右走,誰知剛要邁步,就感覺中間那條路從低處扇來一陣寒風。一陣細碎的呢喃隨風飄至他耳邊,仿佛在召喚他。他下意識地轉過身,往中間那條路走去。
這是一段不太長的廊道,通透潔白,四壁刻著精美的圖案,不時還伸出一兩隻桃花模樣的冰枝來,玲瓏剔透。走到盡頭,眼前一陣炫白,豁的一片開朗。隻見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雪江南園林展現在眼前,亭台樓榭,假山靜湖,草木遊魚,繁花似錦,一切都純淨得令人心動,美妙得讓人窒息。疏雪紛飛間,一位身披淡青色紗衣的女子散著水藍色長發端立在橋上,背影瘦削淒婉。徐子夜竟一時聯想起天香樓的餘妍露小姐來。
“請問,姑娘......”徐子夜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自曝行蹤,頓生悔意。
那姑娘半晌一動不動。徐子夜悄悄地後退,想原路返回,哪知身後的路已消失,隻剩一堵冰牆。他懊悔地又轉過身,誰料一張白的幾近透明的臉出現在眼前,大大的眼窩裏是黯淡的灰色瞳孔。他嚇得趕忙去抽腰間龍雨劍。
“你是誰?”
空靈的聲音在冰雪的世界裏回蕩,宛如冰下的澄澈清泉在流動。
她轉身飄去,坐在冰石板上,身姿淒美,兩眼望著前方。
徐子夜見她並無惡意,便放開了緊按著龍雨劍的手。
“我是來救人的,姑娘且行個方便,告訴我淩姑娘被關在哪裏!”
女子不出聲,緩緩側過身來望著他所在的方向。徐子夜注意到了她灰色的瞳孔,於是試探性地悄悄往前挪了幾步。
果然!她看不見!他暗暗惋惜,這麼一個絕代佳人竟看不見萬千美好的世界!
半晌,她微啟薄唇。
“我叫雪兒,大家都叫我‘冰牢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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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