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冷無心大駕雪花宮。雪兒溫順地蜷在她裙邊,任她撫摸著自己冰藍色的長發。
“聽說了嗎?宮裏闖進了一個男人——一個和你爹爹一樣的人。”冷無心用食指輕輕掂起雪兒的下巴,指尖酥酥磨擦著她滑嫩的肌膚,“我想要你去......”
“主人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灰色的瞳孔裏閃過一道光芒,雪兒的嘴角盛著亟不可待的殷勤,頸部仰起,舌尖微微翹出。
冷無心笑著垂下頭,湊近她的麵龐,在她的冰唇上淺淺一碰,又移到耳際淡淡呼氣,說:“我要你使五成功力去對付他,若他贏了,就放他帶走那個女人,若他輸了,你就用他的溫血塑一座桃花冰雕送給我。”
“若我輸了呢?”雪兒神情迷離。
冷無心不作答,隻拂袖將雪兒推到一邊。
“我很期待看到桃花冰雕,我希望送過來的時候,血還是溫熱的。”
為了讓冷無心看到桃花冰雕,雪兒在冰牢裏等了整整三天。終於,她聽見了門外的動靜,看見了那個滿身溫熱的男人——徐子夜。
她坐在冰石板上,悠然蕩著雙腳。
“太單調了。”她開口惋惜道,“總是很單調。”
徐子夜不懂她在說什麼,問:“什麼太單調了?”
她指指自己創造的冰雪園林,重複著“如果有顏色該有多好。”說罷,她站起身來,走到徐子夜麵前,伸手觸碰他的胸膛。
“是熱的。”
徐子夜感到她指尖傳來的冰涼,不覺打起顫來。
她繼續撫摸著他溫熱的肌膚,力道越來越大,徐子夜趕忙往後一退,厲聲喝道:“你想幹嘛?”誰知,“嘛”字還未落地,她已移到他身後,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了他,嘴裏不斷重複著“好溫暖”。說著說著,細長的指甲已漸漸嵌入他的皮膚。
徐子夜覺得事情不妙,反手一擊劍鞘,龍雨劍一個側滑,硬生生地割斷了她的手臂,誰知散落漫天的卻是碎冰塊,轉身一瞧,連人也瞬間變成了冰做的。
一個哀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順勢一看,雪兒安然無恙地立在眼前。
“我隻不過是想做一座桃花冰雕送給媽媽,為什麼你不願意呢?”
徐子夜橫劍在胸,喝道:“你做你的冰雕,幹我什麼事?為何捉著我不放?”
一個閃步,雪兒掠到徐子夜跟前。徐子夜覺得迎麵襲來一股劇烈的寒流,忍不住眯上了眼。
“因為我想用你的血上色。”
話音未完,徐子夜覺得胸口一陣撕裂,寒冷鑽縫而入。低頭一看,她的手竟不知不覺在他胸前割開了一道深口子。他猛地往後一蹬,掙開她的束縛,靠龍雨劍支地,喘息不止。鮮紅的血地落在地,散著熱氣。雪兒盯著地上的血,憐惜地用冰將其封存住,捧在手心撫個不停,又急匆匆走到冰塑園林中央的冰桃花前,將血液灑了上去,桃花頓時嬌豔如真。
徐子夜心想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真是不容小覷,千萬要使全力迎戰了,不然這樣下去,自己真有可能被抽幹了血去染桃花。
“不夠。”雪兒輕撫著幾朵嬌滴滴的花朵,笑容忽地黯淡下去。她雖失明,但所有其他的感覺都靈敏地出奇,她聽得到溫血滋潤花瓣的聲音,聞得到冷卻的腥味轉為的花香,觸得到微微舒展的花心與枝葉。她知道要想完成作品,必須要更多的溫血,於是又重新回到徐子夜麵前。徐子夜繃緊神經,警惕地挪著步。雪兒衣袖一揚,一陣暴風雪呼嘯而至。徐子夜雙臂捂頭,可腳下卻節節敗退,腕間連揮刀的氣力都沒有,隻能任由厲裂如刀的寒風割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