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廉吏於成龍4(3 / 3)

封建社會時期,男尊女卑的社會歪風盛行,婦女往往是沒有地位的,他們沒有讀書、從業和做官的權利,對於當時的女性來講,就是嫁個好人家,然後相夫教子即可,對丈夫要夫唱婦隨,要遵守三從四德。而且丈夫死後,她們很多都不再嫁人,就隻是獨守空房,獨立撐起一個家,將子嗣撫養成人。這就是當時社會的傳統教義,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也沒有怨言,要是有哪個寡婦偷漢子,或者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就認為是在傷風敗德,敗壞門風,便會受到淩遲處死和浸豬籠的懲罰。當時的社會就是這樣,所以多了很多寡婦,他們當然有些不是因為不能再嫁,而是不願意再嫁,覺得這樣是對已故丈夫的不忠誠。而且,婦女在先天上就比男性輸掉一籌,她們天性柔弱。尤其是一些寡婦,他們的丈夫死去,家中再也沒有年輕力壯的頂梁柱,於是,就讓那些心懷不軌的歹人有了可趁之機,他們常常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對這些獨居空房的寡婦施行強暴和調戲,由於當時的社會風氣,婦女們隻能是敢怒不敢言,鑒於是家醜,也絕不敢外揚,認為這樣無疑是將自己的苟且之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後再也無法做人,出門也不好意思再見鄰裏鄉親。歹人們正是抓住了這些婦女們的弱點和心思,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這般為非作歹。當時,很多婦女被欺負以後,還裝作若無其事、逆來順受,隻是一味的忍氣吞聲。

當時,於成龍在羅城任上,就發生了類似案件。一寡婦沈氏的九歲兒子跑到鄰居江峰青家裏玩耍,打傷了江峰青家七歲的兒子,事發後,寡婦沈氏迅速趕到現場,並當著江峰青的麵,出手教訓了自己的兒子,並一麵向他賠禮道歉,誰知,這江峰青是不依不饒,硬是不肯輕易放過這寡婦,非要將此事鬧大,並上告官府,讓沈氏賠償自己的兒子醫藥費。這事,本來也是寡婦理虧,是自己兒子犯錯在先,是應該適當的賠償點醫藥費,婦女心軟,也就答應了,跟隨他上衙門。來到衙門以後,雙方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陳述了一遍,於成龍也聽的很清楚。但是,於成龍卻站在了寡婦一邊,認為這江峰青好說也是一男人,卻不該與不寡婦計較,這樣有傷男子風度。小孩子之間打架又不是大人的錯,再說家長當時也都不在場,禮也賠了,歉也道了,將孩子弄回家各自管教便是,何必如此小題大做。江峰青身為男子,卻沒有半點紳士風度,與一寡婦糾纏不休,實在是藐視婦女地位,有大男子主義的做派,其心可誅。

於成龍鑒於此案,宣判的結果是:“江峰青所謂的延醫調治,說白了就是訛詐醫藥費。沈氏是個寡婦,含辛茹苦,撫孤守節。你一個堂堂男子,做她的鄰居,就應該尊敬她,佩服她,周濟她的困難,原諒她的過失。你反而覺得孤兒寡母好欺負,你還有人心嗎?本縣是相信天道的,知道你將來免不了惡報,老婆孩子會淪落為寡婦孤兒。你兒子如果真的有傷,限三日內抬到縣衙檢驗,由本縣出錢給你兒子治傷,不能再向沈家索要一絲半毫。如果無傷,就從此了事,不許爭論。如果再要胡攪蠻纏,強詞奪理,本縣就把你抓起來懲辦,以此警告那些欺淩孤寡的惡徒。你不要覺得本縣存心厚道,就以身試法。”

於成龍為官清廉厚道,寧願自己掏錢與江家兒子醫治,也不要寡婦多掏一分錢,再說本案根本也沒有直接責任人,江家人這是想要蓄意訛詐,於成龍的判決結果,大大地殺傷了江峰青的銳氣,並警告他以後不許再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羅城彈丸之地,經過於成龍的一番治理以後,已經有很大的改變,平日裏基本上再無大案子發生,也就是接到老百姓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官司,但是,於成龍一樣是不厭其煩的接下他們的訴狀。也許是羅城在於成龍的治理下,再無大事發生,社會一片和諧、祥和,太平之極,所以老百姓閑來無事,或者是閑的無聊才會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衙門找他們的青天於成龍。

就連糞汙新衣這樣的小事,也要拿出來說事,立案。羅城有一戶居民,平襟亞家。由於家中有些小錢,放不住,便從廣東捎回來幾件綢緞,預備結婚的時候再穿。沒想到這新衣服剛一買回來,就被這新穎的款式和顏色給深深的吸引了,便有了想要試穿的衝動,哪裏還等得到結婚那天。他覺得自己也長的比較好看,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決定穿出去向大夥兒顯擺顯擺。於是,他穿上這件衣服便來到了大街上,城裏城外的瞎逛,看能否碰到老朋友、老熟人,好稱頌自己幾句,找尋點精神上的刺激和快感。沒想到,這更倒黴的事情來了,在經過一座橋的時候,被一個挑糞的鄉民屈天章撞到,屈天章由於給他避讓,不料失足滑倒,兩桶大便就這樣端端地倒在了平襟亞身上。

過路人見此,紛紛湊上來看熱鬧,平襟亞是又羞又怒,連忙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糞便,並大動肝火,並拽住屈天章的衣領道:“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你知道我這件衣服多貴嘛,剛剛從外地買回來了,今天才試穿,別的我也不說了,你陪我吧!!”

強行要求屈天章賠一套新衣服給他,撞他的人不過是一挑糞便的農民,哪裏來的錢陪他那從廣東買回來的綢緞。於是,事情越鬧越大,最終驚動了官府,鬧到了於成龍這裏來了。這事,本來就是屈天章不對,是他將這一挑糞便淋在了平襟亞的身上,賠償是天經地義的,但是,他畢竟隻是一個貧苦農民。於成龍動了惻隱、憐憫之心,不忍心對屈天章實行強製索賠,心中已然袒護了他。

於成龍便對堂上的平襟亞問:“你那衣服能洗幹淨嗎?”

平襟亞害怕挨板子,不敢胡說一通,就如實的回答:“能洗。”

於成龍又接著說道:“能洗就回家洗一洗吧!洗完了不還是新的嗎?屈天章弄髒你衣服不對,但又賠不起錢,讓他給你磕二十個頭賠禮吧!”

平襟亞隻好勉強同意於成龍的審判結果。雖然這些都是些小案子,而羅城在於成龍的治理下,已無大案發生。

羅城百姓安居樂業,在於成龍的治理下不久,便已呈現出一片繁榮景象。羅城雖不乏這樣的小案子發生,卻很少有大案,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羅城在於成龍的治理下已無大患,並且這些小案子在於成龍的手裏,也處理的妥妥當當,羅城百姓對他更是愛戴有加。對於成龍這樣的羅城父母官,百姓對他無疑是感恩戴德。通過這些小案件,折射出來於成龍在斷案中表現出來的特殊才能,公正無私、心細如塵,堪稱斷案如神。

三、 得貴人青睞

清康熙二年(1663),這年秋天,廣西舉行大規模的鄉試,作為羅城知縣的於成龍被臨時調到廣西當時的省城桂林擔任“簾官”。

簾官是由明清時期的科舉製度開設產生,鄉試和會試時有內簾官、外簾官之別,但是,統稱為“簾官”。簾官者,因至公堂後進有門,至公堂也就是貢院的主體,加簾隔開,後進在簾內,所以,稱之為“內簾官”,簾外,自然就是外簾官。主考官或總裁,以及同考官坐內簾,主要的職務是負責閱卷。其他助理官員,包括愉提調、監試、收掌等官員,也可坐於內簾。外簾由監臨、外提調、監試、收掌、謄錄等官所居。外簾各官員,也就是負責管理考場事物。內簾和外簾的官員不能有所交涉、往來,如果一旦有公事可以在簾子門口交流。於成龍據說是,“特取入簾”“居闈中”,應該指擔任“內簾官”,但也說他是外簾官,事實如何,已無法考察,總之,能擔任辭職,可見上司對於成龍的青睞和認可。

一向清廉自守的於成龍,無疑是一貧如洗,雖然有少許的俸祿,但還是支出一部分寄回家中。得到緊急調任之後,於成龍火速趕往桂林,臨去桂林之時,他衣裳襤褸,著裝陳舊,行李也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皮外套。羅城窮鄉僻壤,在那地方穿啥都沒有太多的人會注意,但是這次不同,這次是去往省城,各地方官員很多,包括省城的許多官員,作為最大的總督也都是正二品大員了,有時候還身兼從一品職務。於成龍到了省城要是見到這些官員,還不丟人丟到家,肯定是寒酸死了。於成龍倒是個務實的人,這些虛榮心他自然沒有,更不會在乎這些。

當時,到了桂林時,還寫了一首名為《偶吟》的詩,原文是這樣:

石崇豪貴範丹貧,生後生前定有因。

傳語世間名利客,不如安命是高人。

時任廣西布政使,俗稱為“藩台”的金光祖。此人性情暴躁,對待公務從來都是嚴以律己、律人的,當時的金光祖隻比巡撫小了那麼一點,他為人雖然暴躁、易怒,但不失為一個好官,正好廣西羅城縣令於成龍的性格與他相衝,別人都很忌憚金光祖,唯獨於成龍不怕,隻要有理,在理,他必然會據理力爭。當然,有能力的下屬官員一般都會得到上司的賞識,有了這些有作為的下屬,對於上司來講,還不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在考場裏工作的那段時間,也就隻有他敢和金光祖頂嘴,也因此受到了金光祖的刻薄和謾罵。但是,後來於成龍竟然成了金光祖最欣賞的地方官員,令金光祖刮目相看。別的下屬官員,麵對金光祖的時候,必然是又忌憚,又害怕,向他報告工作也都是唯唯諾諾,卑躬屈膝。金光祖抽掉了於成龍在羅城的卷宗,查閱了他的政績,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得不對於成龍另眼相看,於是,對他英雄相惜起來。金光祖求賢若渴,以為這廣西地麵上就再也沒有值得自己瞧得上的官員了,卻冒出了於成龍這號人物。在鄉試的這段日子裏,每天早晚,但凡有空,金光祖就會把於成龍請到自己家裏品茶聊天,對廣西的軍政大事更是暢所欲言,為金光祖為廣西的發展獻言獻策,為金光祖出了不少主意。

於成龍在羅城為官之前,還在抱怨自己是英雄無用武之地,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現在倒好了可算有了用武之地了。將這些年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部歸納起來獻與金光祖,對金光祖無疑是天大的幫助,對於成龍自己心裏的不平衡,也都逐漸磨平了。兩人算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設宴款待於成龍並促膝而談,兩人很快成為彼此的知音。

於成龍的酒量那是沒的說,那叫一個驚人,平生也對酒這東西情有獨鍾。在與金光祖痛飲三杯過後,頭昏腦熱,便與金光祖談起了軍國大事,民生疾苦,他倒是個爽快人,談起政治來也這樣暢所欲言,毫不忌諱。

通過這次深交以後,於成龍無疑成為了廣西“宰相”金光祖麵前的紅人,以後,於成龍在廣西的仕途上可算是有了靠山了。不久,金光祖升廣西巡撫,於成龍的靠山更大了。金光祖本想將於成龍留在省城,留在自己身邊委以重任,但是鑒於是羅城的百姓一致要求,金光祖隻好順應民意將於成龍放回羅城,繼續擔任羅城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