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踏入人頭攢動的機場，不知為何竟突然不安。
“我討厭機場。”我麵無表情的說。
清汶帶著我進去，替我整整頭發說：“如果你緊張，我出去等你。”
“不要，”我毫不猶豫拉住清汶，“你陪我在這裏吧。我不喜歡機場，因為都是不好的記憶。”
清汶不明就裏。
我看著他，“也包括你的。所以我不想自己再一個人了。”
“好。”
清汶仔細看我，轉念想想，不多說就點點頭。
李正希需要提前一小時過來辦理登記，而我則提前了兩個小時，為得就是一定要順利將李正希送回學校。
“你今天怎麼背包出來了？”
我直起身子，小心拿出在背包夾層
“主要是這個。”我小心拿起信封，“我得把這個給他。”
“信？”
“也算，我想跟李正希說的話太多了，從來也沒有好好地和他說過。”我看著清汶，“我沒有多好，可是，我也不想他繼續這樣。”
清汶攬過我肩頭，將我攬入胸口，聽著他平靜的呼吸聲，自己跟著心也安靜了，“你們都很好。不要因為別人而否定了自己。”
“沒有否定，隻是無法肯定。”
“怎麼想到寫信了？”
“其實隻是兩張卡片，昨天和亦寧一起買的。”
“他買來幹什麼？”
我愣了一下，淡淡的說：“亦寧說，趙叔叔的生日要到了是嗎？”
清汶也思慮了一會，輕輕“恩”了一聲。
我很想問清汶，你是否也讚同亦寧的行為，你覺得可不可以，而你，又準備怎樣。但聽著清汶的呼吸不自覺的加速和幾聲低沉的歎息，還是沒有將話問出口。
“那你日後也給我送吧。”清汶笑說。
“為什麼？你嫉妒了？”
“有點。”
清汶偶爾這樣的淺白表態，讓我總是很心動。
“不過，應該不會給你送的了。”
“我都說出口了，你都還不送。”
“不送了，因為我沒有對著你說不出的話。”我說著仰起臉，不經意在清汶的下巴輕掃過，加班加點後沒有及時清理的淺淺胡渣，讓我癢了唇。
清汶似乎看懂我微蹙眉頭的神情，他笑著捏了捏我唇說：“我老了的感覺對吧？”
“有點。老人頭。”
“所以小家夥，你得趕緊長大。”
我揣著手裏的卡片，紅彤彤的讓人看著這樣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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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久，到了要檢票登機的時間了，入閘口處還是沒有看見李正希的身影，我開始給他打電話，從剛開始的沒人接到後來的連不通，我無法掩飾不安。
“他肯定不來的。”我失落極了，無力地喃喃自語“他究竟在學校經曆了什麼，他現在逃避了會後悔一輩子的，隻差這一年的了。”
清汶從一開始的安慰，也成了不加評論了，他大概也一樣，對我的猜論不予否定。我感覺自己已經又快落淚，手裏的卡片漸漸用力地快捏著生皺。
清汶握過我手，將卡片小心的攤平，什麼也不說。
正猶豫，口袋裏的電話便響了，連續的震動顯示來了短信，我直覺是李正希，翻開手機，果然是李正希的短信。
“關沁，對不起，我沒有勇氣背對著你離開，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一去不回，所以我還是選擇獨自離開，但是請放心，我真的回學校了，隻是，我改了火車，不會去機場了，。我選擇坐火車，最大的原因是想跟著人潮走動，吵嚷的人群可以讓我能不要胡思亂想得太多，而且，在地上走，讓我感覺離你還很近。”
“還有很對不起昨天和你說的話，我隻不過是將自己的懦弱歸咎在對你的喜歡上了，你肯定很難受了，但我知道你現在不會再自己一個人難過，隻是關沁，究竟你我之間，怎麼了，我一直在想，我是仍舊喜歡，還是僅僅隻是不甘心了而已呢？”
看著短信，我繃緊的神經仿佛瞬間就斷開，委屈和悲傷一湧而上，我連忙撥通李正希的電話，響了好久，他似乎故意在試探我最後的耐心，久久都未接起，但在我再次失望之際，電話那頭就傳來熙攘叫喚的背景聲中，一個清晰的聲線喚我：“關沁。”
我抓住了電話可抓不住無力的雙腳，清汶慌張也拽不住我失重般跌落在冰涼的地板上，對著電話就忍不住哭泣。
李正希傳來幹澀地一笑，“我真的在路上了，放心。”
機場的廣播又混淆了我的思路，仿佛回到那夜我瘋狂找尋趙岩的場景，人來人往，我卻不知道自己是去是留，隻讓喧囂將我淹沒吞噬，讓所有悲傷情緒停留擴散，布了全身，滿了雙眼。
而此刻，在我眼前，那清汶手裏的紅色卡片是這樣諷刺和可笑，我一把抓過卡片轉身大步走，而一不小心用力還將卡片撕成了兩半，生氣地往垃圾桶快速走去。
我在這刻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我才是李正希最不想麵對的人，可是我卻還自以為是的妄想能給他離開的動力，我自私讓他對我不要留戀，卻又篤定他沒有這麼輕易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