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相信清汶是信任我的，他是不會質疑我和李正希之間的關係，但剛才的一幕，仍舊讓我忐忑不安。
“對···對不起。”李正希再也沉不下去的聲線，轉開臉，粗啞地對我說，“他會誤會的，你還是盡快聯係一下他吧。”
我尷尬地擦幹臉上的淚，腳步卻遲疑不決。
“沒···沒事的。”
“好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還是上前輕拉住他衣袖，“你回去學校，好不好？”
李正希揚起的手臂又垂下，他無力回複，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我上前一步，“我陪你回去。”
他轉了轉眼珠，輕輕地握起我的手，擦過淚水的兩雙手，在夜風下都不自覺地變涼了。
“我很想一直拉著你，去任何地方。”說著，他掌心微微用力，一瞬間，又鬆開放下，“我，明天就訂票回去的了，既然你已經都知道了，我留下來也隻是太糟糕了。”
“我明天送你。”我迫切地說。
李正希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我們在機場門口彙合，訂好票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李正希轉身招了車，說：“你快回去吧。不，你應該過去他那邊，好好解釋一下。”
“不用，”我推著李正希往前，“我要看著你上車。”
“你——”李正希看了我一眼，還是敗下陣來，“好，我先上。”
我仍舊不安，來回好幾次和李正希說一定要給我電話，連司機都忍不住出口催促時才關上車門。
計程車剛離開，剛才的車位上就緩緩開上來一輛熟悉的車，看到搖下車窗後坐在裏麵的趙清汶，似乎也不驚訝。什麼也沒說，就徑直上了車。
我不敢看清汶，不因為尷尬，而是因為看到倒後鏡裏哭腫了雙眼的自己，說過不想讓他再見我這副摸樣的。
過了一會，清汶輕輕地開口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明知道清汶卻是不會因為剛才的一幕生氣，可他一句問候，竟讓我感動。已經好幾日沒有看到他，我都來不及仔細看他，就隻是低頭不語了。
“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去吃點？”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還沒有吃，陪我吃點。”
車上的數字時鍾跳動了一下，熒光色的燈表說著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吃宵夜了，而清汶竟然到這點還沒有吃飯。我小心看了幾眼清汶，他波瀾不驚的一副神情，對上我的視線，嘴角的淺笑在夜幕下很是讓人心醉，我才明白，他特意將車開得這麼慢那麼緩，以至於我迅速地平靜了剛才吵雜繁複的心緒。
他載著我來到他公司附近的餐廳，我看了一眼對麵的大排檔，想到也是那裏，我們和李正希在那裏吃風味的小炒還有偶遇受傷的趙清汶的一幕幕，我指了指那邊說：“我們過去那邊吃好不好？”
清汶愣了一下，還是帶我過去了。
這次的人仍舊很多，清汶和我還在張望空位時，檔主出來了，他笑盈盈地衝清汶就說：“小趙啊，你又誤點吃飯了？”
清汶含笑應答：“是啊，你這裏也是常年都難找位置。”
檔主笑開了口，帶著我們往裏走說：“小趙帶女友來光臨當然得上樓，走，樓上有位置，留著的。”
“別人留了的我們就不上了，就這裏等等就好。”
“沒事，他們沒有這麼早過來的。走走走，我來安排，照舊例牌的砂鍋粥是麼？”
“恩。再來份炒蜆和煎餅。”
“好好好。”
樓上也有不少人，而檔主帶我們領到位置上，周圍煙酒氣息濃鬱的嬉鬧聲，反而讓我恢複了一絲欣喜。
喝了一口熱茶，身子也暖了起來，清汶一直看著我，我反而不自然了。
我擔心地撫了撫或許哭腫的臉頰，不好意思地說：“不要看我了，我肯定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