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客氣的打招呼,她的第一句話便問我:“聽說,和清汶失去聯係了嗎?”
我沒有一絲情緒的點點頭。
她也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是疲累得揚不起麵容,隻是默默地喝著手上的咖啡,我記得,那是清汶每次都是選擇的咖啡牌子。
我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麼,她也沒有急著和我交談,我們兩人坐在對麵,顯得拘束不安。
當她再將手裏的咖啡罐微微用力放在桌上時,我才回神,她淡淡的說:“我,要去趟日本。”
我愣了一下,沒有任何好回應。
“我知道你想什麼,也當然希望是你自己去,但,亦寧這邊需要你照顧。”說著,她揉了揉臉頰,似乎是在緩解她緊繃的神情,“我,已經和清汶媽媽說過了,她是不會再過去的,她之前是沒有了解亦寧的身體狀況,太過擔心了,現在,她也會回避。”
“是嗎?”雖然話題到了清汶媽媽,我卻沒有能提起精神。
裴欣看了一眼我,小心的說:“或許,她也會離開這個城市的。”
我不由自主的嘴角一笑,似乎有點冷,也有點不知所措。
“她知道,現在的情況嗎?”我問。
裴欣點點頭。
“那她,這是又繼續打算逃避下去?”
裴欣對於我的冷言冷語,很是錯愕。“你,這什麼意思?”
“就是,她為了讓自己不再麵對失去清汶,失去亦寧的痛苦,所以才離開是嗎?”
“你不能這樣說,你也看到的,清汶還是亦寧受到的家暴陰影,雖然說都是阿姨造成的,但她一樣是心疼愛護他們的,你沒有見她以淚洗臉的日子,你不會懂,一個當母親被孩子所懼怕,然後無奈失去孩子的痛苦,你不能這樣去否定她。”話越說,裴娜的情緒就越高漲,聲音越高,最後,竟落下兩行淚水,仿佛,她也曾這樣過。
我心酸,但隻要想到那夜清汶在我懷裏說的,亦寧在我肩頭上靠著的,他們的懼怕,他們的逃避,何嚐不是一樣不可否定。
我低下頭,不想再多言語。
裴欣握緊雙手拳頭,似乎在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我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從沒見過,也不想猜測。
“我想,你去日本,也是無濟於事的。”我淡淡的說。
裴欣隻淌著淚水。
“我其實懂那種感覺,在偌大的機場,人潮人往中,不明確自己是該以什麼姿態出發,又應該在怎樣的地方著陸,我也曾那樣,跟著盲目的所謂愛情而走,在要離開和被逗留的煎熬中度過。”說著,我的腦海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清汶的情形,不覺揚起了笑。
“我,不想再去找了。我想在這個地方,讓自己安好的等著他回來。我也相信,他隻要安好,便會給我一切可能的聯係。”
“他,從來沒有試過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係的。世東有朋友在那邊,他有人脈可以找到清汶。”
“我當然知道,但這樣的事,在這邊不也一樣可以得知嗎?”
裴欣滯言,但很快,一抹淚痕說:“你還是不懂,關沁。”
我不懂?怎樣才算懂。
當我知道自己喜歡上清汶的那一刻,我就想懂他;;當我知道自己跟著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不由自主不知所措時,我就想懂他;當我知道自己戒了的煙因他吞咽時,我就想懂他;而當我知道,他一樣愛我時,我就想更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