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恐懼的,不是地震,而是那在地震中失去聯絡的人。
我不能自已,已經三天過去了,剛一結束最後的一科目考試,我便衝回了宿舍,繼續天這樣候著在電腦前,看日本地震的最新消息,柳密比我早放假,可是沒有回去,同樣慌張的陪在我身邊。
我的考試,一塌糊塗,我甚至不知道試卷上的字意,120分鍾對我而言就像煎熬,無法定下心,隻求快點結束。
我坐在電腦前,而柳密,隻默默給我遞過一杯水。袁琳來到我們宿舍時,我才稍微回過神。
“我哥說待會就過來的了,”袁琳氣喘籲籲的說,“現在怎樣?”
我失神地搖搖頭,不知道,隻是不知道。
柳密低落的說:“也就那樣,6.8級地震,死傷數據隨時更新。”
“其實,日本都是個地震多發國,這點事經常見的,沒事的,說不定隻是通訊問題而已,我問過我哥,趙清汶好像也不是在震區。”袁琳安慰著我說。
袁琳和柳密在我身邊說話著,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集中到她們的話題中,我無法假裝自己很好,無法假裝自己很鎮定,更無法假裝自己情緒高低起伏,我隻是緊緊拽著手機,盯著手機上的指示燈,隻需它亮,都能牽動我的一絲一毫心跳。
盯著電話,我仿佛都能看到趙清汶的臉龐,那水漾的眼眸對我笑著,在我耳邊說的愛我,一遍又一遍,而我不自覺揚起了笑。
我清楚明白,趙清汶的存在,帶給我的,全都是快樂。
太過陷入思緒,以至於袁琳的電話響起的時候,我驚嚇地站了起來。袁琳和柳密一臉的詫異看著我。
“怎···怎麼了?”
“你電話?”
袁琳猶豫著接起電話,匆匆說了兩句便對我說:“我哥到了樓下了。”
腳步站定在袁正東麵前,身後是兩個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柳密的叫喊,關沁,你的腳啊。
我總是會因為別人而忘了自己的傷,包括過去的趙岩,所以,此刻能讓我再這樣一次忘記自我的人,也隻因著他是趙清汶的朋友。
袁正東看到我的樣子顯得難以接受似得,我知道肯定此時此刻的自己狀態極差,但我仍舊迫不及待的問:“怎樣?你能聯係上清汶嗎?”
袁正東左右為難,和身旁的袁琳對上了一眼,隻尷尬的笑笑,說:“還沒有。”
見我一副快崩潰的樣子,他又立刻說:“我聯係過在衝繩工作的其他朋友,他們說那邊的情況沒有這麼糟糕,但是信號確實影響的。”
我當然都知道,所有的可能性都在我腦海中出現過,信號中斷或者他根本就不在震區,他根本不受影響,他的個性我們也都知道,專注起來就會渾然忘卻周遭,所以,他也不知道我們這樣擔心,但其實,說不定隻是我一個人太過擔心,才讓他們都緊張罷了。
是的,都隻是我一個人在任由心中的不安無限擴大。腦子裏這樣許多的黑暗瞬間就充斥了身子,我無法理智,無法光明,任其侵襲,卻無能為力。
我選擇了黑暗,那明亮必定會消失。
身子軟塌塌,我控製不住的淚水沿著臉頰落下,搖搖欲墜,不知所措,柳密眼疾手快扶住我,隻是默默落淚,便是許多無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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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想竟然是裴欣找到了我。
我許久沒有和她再有正麵交談,此時此刻,看到她淡淡的妝容掩蓋不住臉上的蠟黃,我突然不忍,原來愛情,不管年紀,不管性別,都讓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