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汶的身子愣住，神情乍然，我站在原地，消化著亦寧的話。
“哥，”亦寧叫喚，“我說我喜歡關沁，所以，不要讓她離開。”
“等等，亦寧，”我慌張的看了一眼趙清汶，臉頰微熱的說，“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是趙清汶。”
亦寧天真的又說：“是啊，我知道。”
“那你？”
亦寧轉向趙清汶，“哥，你知道的吧？”
趙清汶的眼神飄閃，落在嘴邊揚起一絲笑容。他點點頭，放慢的腳步走過來，握過亦寧抓住我的手，輕放在床沿，說：“恩，知道，你這樣嚇到人了。”
我卻是疑惑不解。
“還有，醫生說你要多休息，別說這麼多了。”
“不要，我好像已經睡了好久了。”
亦寧的話又讓趙清汶的神情不經意的繃緊。
“哥，我想回家。”亦寧誠懇的說。
“回家？”
亦寧拽緊被褥，聲音輕細的說：“哥，我已經成年了，我想去你那。”
趙清汶不經意地轉過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總藏著的話題，會隨著亦寧的清醒，再度被開啟，那些他不願意對我說起的話。
我揚起微笑，“我得回去吃藥了，亦寧，我晚點再過來找你？”
亦寧笑著點點頭。
推開了門，拿起靠在門口的拐杖，離開之前，隱約地聽到亦寧低沉的一句詢問：媽，你告訴她了？
我的腳步走得有些慢，卻又將拐杖敲在地板上的聲響用力，我想知道回答，卻又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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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輾轉入眠，卻不想一個轉身，感覺到手臂被人拉扯的力道，夜裏睜開眼，卻吃驚發現，趙清汶趴在我床沿睡著了。
手臂被他拉著，有些麻木失去知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但想必已經很久，側身不忍地叫醒了他。
“恩？”他迷糊的睜開眼。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睡這裏了？”
他眯著眼，動了動身子，“過來的時候看你睡了，就沒有叫你。”
“怎麼沒有回去？”
“沒事，就過來看看你的。”
我動了動發麻的手臂，他卻沒有鬆開，隻微微睜開眼，手指若有似無在我裸露的手臂上安撫著，輕笑說：“我好像第一次把女生的手臂當枕頭了。”
安靜的病房裏，隱隱聽到護士站裏窸窣的幾個聲響，然後聽著不知覺自己放大加快的呼吸聲，空氣中，流動著曖昧隱晦至極的情愫。趙清汶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微微上揚的眉眼在昏暗的燈下顯得這樣溫柔，我喜歡他觸碰我的感覺，溫暖柔和，我的內心又是忍不住羞澀的酥麻。
我握過趙清汶的掌心，臉頰緋熱的看他，他不解的看我。
“你這樣不累嗎？”
“累啊。”他笑起。
“你照顧亦寧就好了，不用來回跑過來我這裏的，他剛醒來，我已經沒事了，過幾天也可以回學校了，你還有自己的工作，我不想，你這樣太累了。”
他又習慣地用指腹輕撫著我的手背，含笑輕輕“嗯”了一聲，竟又惹得我一陣心動。
“今天，亦寧的話把你嚇到了吧？”他說。
“恩。”
他輕笑出聲，“亦寧的意思，隻是很喜歡你這個人，他一向藏不住話，喜歡就喜歡，說出口了，容易讓人誤會。”
我一笑，和趙清汶十指纏繞。
“可越是這樣，我就輕而易舉忽略掉他忍住的傷痛，”趙清汶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我若早點發現，或許，真的不會這麼久讓他一個人麵對。他這麼脆弱。”
我的思緒，也不禁深遠。
“關關，”趙清汶抬起眼，看入了我的眼，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真摯的叫我，我心跳不已。
他這樣與我相看，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心裏沉甸甸的，跳躍的心卻怎樣都壓不住。
我鬆開他的手，挪動了位置，說：“今晚你留在這裏吧。”
他眼眸一轉，“什麼？”
我拉了拉他手，“上來，快點。”
“不用，我就回去。”
“不要，”我耍賴的說，“這麼晚開車回去很危險，而且，我想你今晚能留下來。”
他眼神深邃，嘴角戲謔的笑，“這個，我應該怎麼想？”
我臉頰緋紅，卻仍高傲地仰起臉說：“反正，你都不用負責，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