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章 安西盟內索匪徒
蒙人發出一聲怒極的低吼,撲上伸手便抱,要將他摔倒。另一蒙人也從旁搶近,挫身出腿猛踢下盤。
身在虎穴,人孤勢單,出於輕出手如無分寸,極可能斷送自己。重了出人命,必須犯眾怒激起公憤引起群眾起而攻之。出手輕,難起收嚇阻之效,形勢同樣凶險。他側閃,拆招、切人、反擊。一閃之下,抱腿落空,他的左手撥開並扣住蒙人抱來的右手,切入扭身出掌“噗”一聲劈在對方的背心上。接著,猛打剛收腿的人。說快真快,鴛鴦連環腿捷如電閃,快速絕倫,“噗噗”兩聲兩腿全中,踢在出腿襲擊的蒙人左右雙肩,力道甚猛。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名蒙人撲倒昏厥,另一人被踢得倒飛丈外,砰然倒地,跌了個手腳朝天狂叫著掙紮難起。
也幾乎在同一瞬間,他撲近蒙酋。
兩名蒙酋的侍從左右齊出,拔刀虎吼搶到。
他已搶先一步,抓住了蒙酋。蒙酋身手不弱,伸手反勾他的脖子,並用肘攻他的肋脅。他根本不在乎,抓住對方的手臂猛地一扭,順勢勾勒住對方的咽喉,大喝道:“不將人交出,我殺你個落花流水。”
“你……你敢在這……這裏行凶?”慢了一步的蒙人侍衛沉聲問。
“如果不敢,我便不會來。說,交不交劫匪?”他用飛刀點在蒙酋的喉部厲聲答。
“在後帳,你自己去捉。”坐家喇嘛驚叫,向遠處的一座皮帳一指。
他將蒙酋向前一推,排眾而出,在數十名蒙人男女的驚愕注視下向後帳走去。
兩名侍從正待挺刀撲上,蒙酋趕忙低喝道:“不許上。這人勇悍絕倫,膽氣吞河山,要想擒殺他,我們將死傷奇慘。”
赤斤蒙古衛,簡稱赤斤衛,衛所在舊玉門縣內,東至嘉峪關兩百四十裏。
三年前,衛所的實際統治者是左都督賞卜兒塔,但賞卜兒塔年事過輕,部眾與及罕東衛(番人)的首長,共舉指揮僉事加定暫掌印務,賞卜兒塔也誠心推讓,合奏朝廷,朝廷下詔允準,賞卜兒塔退居名義上的統治,由加定主政。
赤金衛的統治者是蒙人,但血統逐漸變易。設衛之前,第一個到達此地的蒙首塔力尼,自稱是故元丞相苦術的兒子,率部眾男婦五百餘人投城,朝廷(永樂朝)詔設赤斤蒙古所,以塔力尼為千戶。苦娶的是番女,生塔力尼。次娶蒙女,生子瑣合者、革苦者。因此,塔力尼事實是蒙番混血兒。部眾也分三部,住處分開,番人居左帳,由塔力尼掌握,蒙人居右帳(蒙人以右為高位)屬瑣合者指揮。中帳則由苦術帶領。
苦術死後,塔力尼主政,番人得勢,內部便有了摩擦。直至塔力尼的孫於阿速襲位,曾經發生多次權力鬥爭,甚至驚動朝廷,派兵平亂,將一部份蒙人遷至關內安頓。因此,該衛目下名義上是蒙人主政,是蒙人所建的地盤,事實上其中番人甚多,蒙與番的實力相當,倒 能相安無事。
左都督賞卜塔兒平生無大誌,大權旁落。都指揮僉事加定是番人,雄才大略,頗得眾心,而且對朝廷忠順,三年來力爭上遊,人畜同旺內部安定,而且獲得罕東衛的番人支持,兵精將足頗為富裕。
衛城不大,城周僅兩裏徐,城高境深,戒備森嚴。這是一座有山有水,位於平原中的要塞。東麵六十裏是金山,出產黃金。西麵二十裏是赤斤山,是該衛的重要門戶。北麵十裏是獨登山,出產附近千裏最佳的白鹽,南麵是紅山,再往南便是祈連餘脈了。這是一座得天獨厚的城,從金山到赤斤山,百裏內水草豐茂,蒙、番兩族結帳而居,和平相處,草原中牲口成群,健馬結隊。
林華押著兩名劫匪趕路,次日一早便啟程過金山的南麓,進入草原的繁榮地帶。大道兩側每隔七八裏便可看到聚居的蒙人和番人。蒙與番的帳略有不同,番帳深度不夠,而且沒有蒙帳華麗。蒙帳俗稱蒙古包,利用牛皮製成。番帳有些用羊皮,顯得小家子氣。
氣溫漸高,露水已幹,遠遠地,便看到路右有一人一騎,不住注視著他們。
“有人在監視,不知是敵是友。”他想。
他一馬當先,後麵是坐在鞍上、兩手被捆在前麵的兩名劫匪,匪首的鞍後帶著劫自駝隊的贓物大革囊,因此,無法快趕。
匪首注視遠處的騎士片刻,向林華背影叫:“漢客,咱們再談談條件好不好?”
他扭頭冷笑一聲,冷冷地說:“沒有條件可談的,你可以到衛所申訴去。”
“漢客你何苦和我們作對?我們的人該已聞風趕來了,你還有機會。劫來的財物咱們奉送,你不接受豈不太愚蠢?路右的那位騎士。可能是咱們的人呢。等到咱們的大隊人馬趕來,那時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放心,我這人是不怕嚇唬的。如果你們喊夥趕來,死得最快的人,該是你們兩位而不是我。””
“我不信你不怕死。”
“你怕不怕死?”
“我不怕。”匪首傲然地說,冷哼一聲又道:“等你落在咱們的人手中,你便知道死的滋味了。”
“閉上你的嘴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林華不耐地叫。
“不久之後……”
林華突然兜轉坐騎,匪首打一冷戰,改口叫:“不說就不說,其實我是一番好意。”
林華驅馬接近,狠狠地抽了匪首一馬鞭,似乎把匪首抽落馬下,沉聲說:“你聽清了,下次你再提起你那些賊夥來唬人,我要割下你一塊肉來,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半個時辰後,裏外塵上大起,有數匹健馬正絕塵而來。
“我們的人來了。”匪首忍不住喜悅地叫。
五匹快馬迎麵飛馳而來,馬上的五名勁裝帶刀騎士臉無表情,五匹馬前三後二,像衝鋒般衝來,看聲勢,顯然來意不善。
林華掉弓在手,油然而起戒心。
匪首哈哈一笑,怪叫道:“咱們同歸於盡。漢客,這時轉念還來得及。”
五騎士接近至五十步內,既未拈弓,亦未撥刀,但速度似乎快了些。
林華反而將弓掛上,扭頭冷笑道:“你少做苟活的大夢了,快死了這條心,來三五個人,不夠在下消遣,你最好祈禱他們不是來救你的人,他們來早了,你便死得早些。”
五匹快馬從路右馳過,五騎士僅瞥了眾人一眼,並未有所舉動。
“可惜不是你們的賊夥,不然在下便可大開殺戒了。”林華扭頭向匪首說。
“你放心,我保證你不能活著到達衛城,我也不會到衛城受審。”匪首頗具自信地說。
“咱們走著瞧好了,已不足五十裏啦!”
“五十裏需時半天,半天中任何事都可發生,是不是?”
他們的行程的確是太慢,兩匪的手被綁,隻能勉強坐穩在光背馬上。林華沉得住氣,藝高人膽大,他不怕賊夥劫奪囚犯,匪首的多方恐嚇對他不起作用。
“嗬嗬!反正不論發生任何事故,第一個倒黴的必定是你。”他大笑著說。
前麵展開了一串起伏不定的丘陵,星羅棋布著一些矮樹。野草高於人齊,是匪徒們的藏身的好地方。林華提高警覺,眼觀四麵耳聽八方,不敢絲毫大意。按行程,帶了兩個俘虜,雖有坐騎但一天趕不了一百裏。而匪首被擒,摩倫族傳遞消息的快馬,這兩天一夜中,至少也遠出四百裏以外了,餘匪沿途埋伏劫人並非奇事,他不得不提防意外,一切得靠他自己。
正走間,驀地左右人影乍現,八名蒙人的腦袋升上草梢,相距不足三十步,八張強弓拉滿,寒星破空而飛,接著是弦聲狂嗚。
他反應奇快,火速滑下馬背,一拍烏錐的頭部,烏錐突然向下一伏。
兩名劫匪滑下馬背,急搶疆繩,然後跳上馬背,兜轉馬頭落荒而逃。
林華向路旁的草中一竄,立即隱身不見。
八蒙人隻有發射一箭的機會,八枝箭全部落空。附近四周草高而密,人向下一蹲,除非走近至身前,不然很難發現。突襲失手,八蒙人顯然已慌了手腳,進退維穀。眼見林華竄入路左右的草中,想搶入追趕卻又怕林華暗襲,撤走卻又不甘心,路右的四蒙人伏下不敢移動,等待林華現身。路左的四個人又不敢追,雙方僵住了。驀地,踏草聲入耳。
路右的四蒙人吃了一驚,聲音發自前麵十餘步,顯然對頭已找來了。
第一名蒙人探出頭來,頂門剛現,站在二十步外的林華箭已離弦,蒙人的腦袋剛現,箭便穿眉心而入,直透後腦兩尺,巨大的衝力將蒙人後擲八尺,帶著一聲厲叫,砰然倒地。”
林華一步步向前走,引弓待發。
路左的四蒙人在草中急竄,竄至路側潛伏不動。
“啊……”路右的第二名蒙人探頭上伸,狂叫著倒了。
路左的兩名蒙人突然竄出路麵,不約而同向跪伏在地的烏錐馬奔去,顯然都想奪神駒逃命。
林華扭身背射,連發兩箭。
兩名蒙人距烏駒尚有五六十步,狂嚎著摔倒在地掙命。
八個死了一半,其他四人被狂嚎聲驚破了膽,在一聲撤走的忽哨指揮下,四人分向四麵拔腿狂奔。
林華從容發箭在雙方相距僅五十步左右的射程下,誰也休想躲得開他的箭,何況逃命的蒙人以背相向?命運不問可知。
射倒了四名蒙人,他從容收回八枝箭,而且加以拭淨,方跨上馬循蹄跡追趕兩名逃匪。
兩名逃匪逃出裏外,方緩下坐騎,以牙齒咬開捆手的繩索,然後策馬向南沿坡溝向南逃。逃出七八裏外,匪首鬆了韁,坐騎一慢。他拭掉滿頭大汗,回頭眺望片刻。這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坡溝兩側的丘阜高約兩丈餘,看不到丘阜上的景物。身後鬼影俱無,沒有人追來。
“哈哈哈……”匪首寬心地大笑,笑完向同伴說:“別倫哥台總算夠義氣,總算派人將你我救下了。我告訴那漢賊說決不至衛城受審,他竟然不信,哈哈……”
笑聲未落,他的同伴駭然叫:“瞧,他……他他……”
匪首循同伴手指的方向抬頭望,臉色大變,渾身再次冒汗,不由心膽俱寒。右前方五十步左右,丘陵上方人馬幻現,烏光閃閃的烏錐屹立如山,鞍上的林華絲紋不動,正冷然注視著他們,鐵胎弓上並未扣有箭,但足以令人心驚膽跳。
匪首吸口涼氣,絕望地神色湧上臉麵,烏錐馬雄駿超凡,一天奔五六百裏遊刃有餘,兩匪的小蒙古馬,怎逃得過烏錐的追逐。
“我們投降!”匪首脫口叫。
林華策馬馳下坡溝,馳近笑道:“我說過要解你們到衛城受審,而你卻肯定表示不會前往,目下又拉遠了約十裏地,誰成功誰失敗言之過早,咱們看看誰是成功的人。目下我又占了上風,你們大概還有機會。”
“咱們的弟兄,決不會容許你成功的。”匪首硬著頭皮說。
“哈哈!他們當然不死心,可是,他們沒有機會。”
“你……你要殺我們?”
“放心啦!我要你受審,要殺你早就殺了,還用等到現在?”
“那……那你……”
“我要利用你們兩人,誘出你的賊夥一一加以格殺,這條路便會太平不少日子,免得這條東西行古道斷絕了人煙。下馬。”
“你要……”
“要替你們上綁。”他一麵說,一麵將匪馬上的賊物包係在鞍後。
他將兩匪的雙手捆在前麵,取出兩條長索穿上捆繩。索長約三丈餘,他抓住索頭躍上馬背,笑道:“沒有坐騎,隻好委屈你們兩條腿了。”
匪首大駭,狂叫道:“漢客,你……你不能這樣虐待我,你……”
他冷冷一笑,說:“在下所冒的風險太大,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必須吃點苦頭,你還抱 怨?走不走悉從尊便,想騎馬,哼!別做夢。”
他一抖韁繩,烏錐馬向前舉蹄,一蹦之下,兩匪突被拖倒在地。
“如果把你們拖死,你們便不至於受審,你們也算是成功啦!”他扭頭叫。
匪首吃力地爬起,狼狽地怨毒地厲叫:“總有一天,你會落在咱們手上,那時……”
“到那時再說,目下你認命啦!”
重新回到大路上,已經是近午時分了,拖著兩個人行程更慢,看光景今晚無法趕到衛城了。
兩劫匪被整得慘兮兮叫苦連天,在烈日下走路本就吃不消,再被綁住雙手拖著走,那滋味別說身受,想起來也足以令人心驚膽跳毛骨悚然。
匪首渾身大汗,塵埃滿身,腳下愈來愈沉重,搖搖晃晃地叫:“漢客,歇歇吧,我……我要水,渴……渴死了。”
林華嘿嘿笑,說:“你們這些大漠匪賊,號稱能耐饑渴,還不到半天,你就支持不住了?”
“你……你要拖我們到何時為止?”
“到衛城。”林華簡要地答。
“你何不殺掉我們省事?”
“你們必須活著受審。但你們如果覺得受不了,可以自殺。”
“笑話,大漠的好漢必須死得轟轟烈烈,從不知自殺兩字。”
“很好,英雄,你們慢慢走,等你們的夥伴來搭救,在下便可肅清你們了。”
“你將會激起公憤,將會玩火焚身,將會……”
林華冷哼一聲,烏錐馬突然急衝數步,兩匪立被拖倒,拖出十丈外方行停步。
“你還有精神說話,表示在下對你們太過仁慈。站起來,我們來一次競走。”林華扭頭冷笑著說。
“我……我服了。”匪首爬起厲叫,臉色泛灰,衣衫被擦破,狼狽萬分。
“既然服了,你就乖乖閉上嘴。從現在起,在下斷絕你兩飲水供應,免得你再胡說八道,也算是一次不算嚴重地懲罰。”
日影西斜,已是午牌末,該找地方歇腳了。前麵出現了兩座孤零的蒙古包,附近零星散布著數匹悠閑地吃草的馬,二十餘頭羊,一名蒙人打扮的牧人站在蒙古包前向他們眺望,似乎不見有其他的人。
烏錐馬離開道路,在蒙古包前停下。林華躍下鞍橋,牽著兩匪向牧人欠身笑道:“在下來自關內,捉了兩名劫匪,要到衛城交官處治,借貴帳歇腳進食,打擾。”
牧人堆下笑,掀開帳門說:“請進。我們的人到衛城去了,裏麵歇。”
林華發覺對方隻有一個人,未免大意了些,道謝華,毫無戒心地將兩匪向帳內一推,大踏步入帳。
驀地,背後生風,牧人在後突然一掌凶狠地拍在他的背心上,他驟不及防衝入帳內,立即陷入包圍,身形來穩,還來不及應變,帳門左右閃出四個人,四把鋼刀抵在他的背心和左右肋,沉喝聲震耳:“張開雙手,不許妄動。”
兩肋脅的鋼刀他不怕,皮護腰可以擋住鋼刀插入,但背心卻是要害,在本摸清對方的功 力深淺之前,反擊委實太過冒險。他的氣功尚未練到家,萬一對方有千斤力道,鋼刀同樣可以擊破護體氣功刺入體內,隻好張開雙手,等候機會脫身。
匪首掙脫拉繩,大喜過望,高叫道:“快替我們解捆,你們是那一路的弟兄?”
後帳門一揪,出來了三個同樣打扮的牧人。領先那人有一張漢人麵孔,年約三十左右,劍眉虎目,一表人才,佩了一把古色斑爛的長劍,舉手一揮,兩名魁梧牧人飛步搶出,每人帶過一名劫匪,不客氣地將劫匪掀倒,熟練地解綁。
匪首獰笑著瞪視著林華,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該死的豬羅!你終於落在我們……”
話未完,替他解綁的牧人狠狠地抽了他兩耳光,打得他口中血出,臉色大變,驚詫地叫道:“咦!你……你怎麼打……”
“閉上你的臭嘴。”牧人凶狠地叫。
“你……”
“你這該死的東西,不許多問。”牧人製止他多說,不容分辯,抓住他的手臂一扭,接著叫道:“翻身。”
“哎……”匪首被扭得鬼叫,不敢不翻。
牧人坐在他的背腰上,抓住他的雙手綁在背後,一麵綁一麵冷笑著問:“你知道咱們是誰?哼!”
“你……你們不……不是別倫哥台的人?”
“瞎了你的狗眼。”
“你們……”
“副盟主要見你們。”
“哎呀!你們是安西盟的人?也算是自己人嘛!你……”
“閉嘴!約定了你們得手之後,逃至灰嶺藏身,你為何徑自跑到摩倫族的住處去躲,替摩倫族主找麻煩?”
“這……我的人死傷殆盡,不得不……”
“你這該死的東西,有道理你可在副盟主麵前申訴,站起來。”
這瞬間,林華突然向前飛射,出其不意脫離了四把鋼刀的控製,撲向監視匪首的牧人,快逾電光石火。
中年漢人也快捷絕倫,撤劍截出揮劍攔截大喝道:“退!交給我。”
劍是好劍,冷電四射寒氣森森,人更是靈活超人,人劍同到風雷驟發,劍攻林華的左胸,恍若電射星飛。
“錚”一聲暴響,雙劍相接,林華以奇快的手法撥劍招架,硬接攻來的一劍。兩人同向側飄似乎修為相等,半斤八兩。
“嘿!”中年漢人沉叱,再次揮劍進攻。兩人皆暗懷戒心,招式不敢用老,纏上了。
“到外麵來。”中年漢人叫,接了三劍火速退向帳門。
兩個牧人帶了兩匪,竄入後帳走了,溜之大吉。
引客人入帳的牧人不見了,林華的烏錐馬也失了蹤,被人牽走了。
林華心中暗懍,想到在邊外居然有如許高明的劍術高手,而且內力修為也驚人地渾厚,今天可碰上敵手了。他追出帳外,不由大吃一驚,烏錐不見了。在這一帶如果沒有坐騎,等於斷了腿。而且行囊全在馬上,白天燠熱還不打緊,晚間氣候奇寒怎受得了?這一次可上當了,落入對方預先安排好的陷阱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