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四奇鬥三仙(3 / 3)

從屋後的塵埃上可看出有三個人從屋後接近,靴印清晰可辨,定然是這三個人使用三管噴香的小玩意,所以方能在空,氣流通的破屋中,將屋內的人全部熏倒,接應從前麵接近的人人屋。

他心中大惑,天山四奇與大漠之狼並未被殺或被擄,那麼,該不是妖道所為了。那些人說他是正主兒,找的是他,其中顯有隱情,誰衝著他而來?出嘉峪關前後,他隻架了三妖道的梁子,既未樹敵,也未管閑事,除了三妖道之外,還有誰鬼鬼祟祟要找他的麻煩?如果是三妖道,為何輕易放過天山四奇與大漠之狼兄弟?同時,三妖道也犯不著殺了受傷的人滅D,那會顯得欲蓋彌彰。

可惜,沒留下一個活口,這場血案的幕後主使人,無法查出了。

“如果是三妖道,他們會跟下來繼續找機會下手的,沿途我得小心些。明槍容易躲暗箭實難防我得加倍小心才是。”他想。

天山四奇與大漠之狼見了屍體,不由駭然,七手八腳檢查屍體的遺物,希望在遺物中找出一些線索。可是,他們失望了,屍體未帶片紙隻字,除了兵刃暗器,一無長物,沒有任何可代表身份的物品。

大漠之狼見多識廣,他認為屍體的像貌肌膚確是回人。而所用的刀,也是回人所用的所謂番刀,劍卻是出於中原內地的名匠所打造,回蒙兩族的人,皆用不慣這種佩劍,用劍非靠坐騎作戰的蒙回人所長。

掩埋了屍體,紅日已經東升。眾人拾掇停當,啟程西行。回回墓西四十裏是牧馬城,該城屬赤斤蒙古衛管轄,距衛所八十裏,這一帶蒙人漸多了,但卻是歸化了而且屬大明皇朝管轄的蒙人。

大元帝國退出中原之後,部族分崩離析,各擁酋長各占地盤,各自稱汗你爭我奪。西麵有撒馬兒汗,西北,有瓦刺,北麵,有後元韃靼達延汗(大元汗),嘉峪關西麵,則有效忠明朝的赤斤蒙古。其實,他們都是蒙人。至於在中原落藉的蒙人為數亦多,曾經雄霸天下的大元皇朝已到了分崩離析日薄崦嵫之境了。

在嘉峪關附近的蒙人,仍然野性難馴,遊牧時有事可做倒還相安無事,秋高馬肥便四出搶掠變成強盜,走這條路的人,經常生命難獲保障。

道路雖風險,但走這條路的人仍然不少,漢人也不絕於此途,其中大半是走私販子和亡命之徒走私出口的貨物,以金鐵、糧食、茶葉、首飾珊瑚、兵器等等為大宗。入口的貨物,則以馬匹、毛織物、寶石、羚角,與少數產自大漠的珍貴藥材。這些走私販子不但要防範強盜,更要逃避大明官兵的查緝,性命抓在手上,隨時都可能丟掉,但利之所在,不怕死的人 依然樂此不倦,把冒險當刺激,把殺人與被殺看成家常便飯。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不通門路要想吃這門飯,自然凶多吉少。因此,這一帶應運而生出現了一批專門負責保護行旅貨物安全的亡命之徒,他們有組織,有武力,有各式各樣的人才,藉收保護費而生存,潛力十分浩大,有精通蒙、回番各族語言的好漢,分別與各族的酋長族主接頭送常例錢以求平安,大家有好處,隻須防範遊騎不期出現,不必顧慮各族出麵留難。

這個半公開的組織,便是走私販子最敬畏的安西盟。據說,該盟的主持人,是來自甘州的一位漢人所首創,已有六十餘年的根基。目下的主事人,聽說是一位年輕的漢人,這位盟主出沒如神龍,見過他廬山真麵目的人少之又少。該盟下設三位副盟主,分別由蒙、回、番三個人擔任。該盟人數甚多,關內關外皆有人負責,份子複雜,聲譽並不見佳,經常發生串通盜匪吃掉受保人貨的事,有時也少不了暗中洗劫貢使發大財。但一般來說,有辦法有交情的大貨主,是不會發生這種不幸事故的。

午間,距火燒溝不足三裏地,已經走了將近五十裏,掩埋屍體耽誤了不少時辰,啟程甚晚,因此午間方走五十裏。

前麵突傳來悅耳的駝鈴聲,有駝隊來自火燒溝。相距雖不遠,但中間隔了一條小河,河兩岸長滿了蘆葦和紅柳,擋住了視線,彼此皆目視難及。

火燒溝,那是一處荒廢了的牧地,沒有歇腳處。他們在牧馬城帶了水和幹糧,不需找站頭歇腳。

路旁的草叢中伏著兩個人,兩雙陰森森餓狼似的眼睛,凶狼地注視著他們,目光的焦點集中在林華身上。他們在馬上小馳而行,根本不知路旁有人監視。

驀地,前麵突然響起急驟的蹄聲,接著,殺聲震天,笳聲長鳴。

駝鈴聲急驟,悠閑的韻律消失。

羅山突然勒住坐騎,揚鞭示意後麵的人勒馬,叫道:“前麵有人搶劫駝隊,咱們不可卷入旋渦。”

羅麗勒住坐騎,向林華道:“林兄弟,我們就在此地歇息。”

林華一怔,訝然問:“歇息?前麵有人搶劫駝隊,我們怎能坐視不救?”

“我們不可惹火燒身……”

“什麼話?行旅應該互相幫助,怎可怕事坐視不救?如果咱們遇上了災禍,別人置之不理,咱們作何感想?走!”

說走便走,雙腿一夾,一聲斷喝,烏錐馬不需鞭策,立即奮蹄狂馳。羅麗急忙策騎急迫,一麵叫:“敵眾我寡,不可插手……”

前麵的羅山吃了一驚,趕忙扭頭叫:“搶劫駝隊的強盜,可能是南山神豹那群人,都是些了不起的高手,去不得。”

林華一麵取弓,一麵扣弦一麵叫:“你們怕事就留在後麵,我去看看。”

叫聲中,他已越眾而出,烏錐馬去勢如狂風,隻留下滾滾塵埃。

“我們算一份,豈能讓一人涉險?”鐵金剛大叫,首先策馬衝出。

六個人先後跟上,蹄聲如雷。

繞過前麵的小河灣,便看到前麵河岸旁的大道上,十餘匹健馬繞著駝隊兜圈子,騎士們發箭急射,呐喊聲驚心動魄。

二十餘頭駱駝已倒了一半,領隊的駱駝已被射倒,難怪不再聽到駝鈴聲。駝隊的人有些已被射死,有些躲在伏下的駱駝旁,也用箭回敬。中箭的慘號聲動人心魄,駝隊的人眼看要被殺光。

羅山發出一聲蒙人慣用的衝鋒怪嘯,拔劍發起衝鋒。

林華卻用弓箭,五石弓威力可及三百六十步外,弓弦狂嗚,第一枝狼牙破空而飛,厲嘯震耳。第二枝箭接著飛出,第三枝狼牙又搭上了弦。

十餘名劫匪見有人衝來,立即分為兩撥,六名劫匪急迎而上,在兩百步外,第一名劫匪落馬,接著是第二名,第三名,其餘三名鬆了韁,大驚失色。

第四名落馬,其餘兩名一聲驚嘯,兜轉馬頭逃命。

第五名劫匪發出一聲可怖的慘號,擲落馬下,右腳向前一蹬的刹那間,腳掌滑入了馬鐙,被拖著飛奔。

另一撥人馬共有九名,一看不對,敵人還在兩三百步外,便損失了五個人,等到衝近,恐怕都早已死光了!為首的人發出一聲撤退的長嘯,十個人落荒而逃。

林華本想追趕,但駝隊的人慘號叫痛聲入耳,而且有人狂叫救命,他隻好一馬當先衝向駝隊。

駝隊共有十八匹駱駝,死了三頭傷了十頭。八名趕駝的人,隻剩下三個,另兩人受了重傷,另三人已氣絕多時。他們是專走嘉峻關與赤斤蒙古的駝商,這次搭載了西域商人的兩袋上品玉石與羚角麝香馬寶等珍藥,被十六名預先埋伏在此地的劫匪所襲擊,賊人損失了一名,但盛珍藥的革囊已被搶走了。

其他的人替受傷的人裹傷,林華與羅山找到駝隊的主人。羅山一眼便看到主人的鞍旁插著一麵紅邊黃底,中繡兩個綠字安西的三角小旗。羅山惑然,用蒙語問:“咦!你們不是已向安西盟交了保護費的麼?”

“交啦!交了白銀一百兩,與八頭羊,四匹馬。”駝隊主人苦著臉說。

“接頭人是誰?”羅山追問。

“衛所小台站主青吉思。”

“劫匪你認識誰?”

“不認識,他們的裝束像是摩倫族人。”

羅山從死駝上拔下一枝箭,打量片刻說:“確是摩倫族人,但……摩倫族曾與安西盟有交情,為何要……”

林華卻不想往下聽,既然駝隊是正當商人而不是私販,他一身俠骨,豈能眼見慘事發生而讓凶手逍遙法外?急急向羅山說:“羅山兄,我去追凶手,如果等不到我,咱們在衛所見,好好招呼受傷的人。”

聲落,他躍上雕鞍,烏錐馬發蹄狂馳,遁蹄速飛趕。

羅山也躍上馬背,叫道:“我跟你去,這一帶我熟。”

兩人追至日落時分,追入南麵的山區,夜間無法看到蹄痕,隻好歇息再說。羅山下馬相度形勢,指手劃腳地說:“由此往東南,是摩倫族的地盤,他們是定居此地的蒙人,牲口藏在山峽內不許外人接近。西南,是小股盜匪活動與藏匿地區,胡亂闖入,時時有被襲的危險。南麵山區是附近的大狩獵場,也是十分凶險的地方,咱們追不上了,明天隻好轉回。”

他們可能在前麵一兩裏之內,明天咱們早些啟程窮追。在重要的商販通道搶劫,他們不能殺了人搶了貨便走,這是不公平的,我非追上他們不可。”林華恨恨地說,開始卸下鞍具,準備露宿。

“但……咱們如果深人,將有不測之禍。”

“這樣好了,明天你轉回去。”

“這……”

“我一個人方便些。”

“不,水裏火裏,我跟定你了。”

“明天再說。”

羅山睡得香甜,第二天日出東天,方迷迷糊糊地醒來,隻感到十分疲乏,頭重腳輕手腳發麻這是前所未有的怪現象,他很難相信自己為何居然睡得這麼死?為何如此疲憊?

林華不見了,烏錐馬與行囊皆失了蹤,看睡處的痕跡,顯然已走了多時。

“他睡在我身旁,我居然聽不見動靜,我就這樣不中用了?”羅山駭然叫,當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睡穴被林華弄了手腳。

蹄跡很亂,入山不久土質堅硬,而且有碎石地,無法再找到烏錐馬奇大而釘了鐵掌的蹄痕,關外的馬皆不用蹄鐵,按理,釘了蹄鐵的烏錐馬,無法不留下蹄痕,可是,確是沒留下任何痕跡。找了許久,羅山不得不絕望地折回,他不敢獨自人內涉險,隻要碰上三兩個放哨的人暗中用箭噴射,不送掉老命才是奇跡。

逃走的十名劫匪,宿處僅相距裏餘,他們發現有人追蹤,因此天明便搶先一步啟程動身進入叢山深處。

破曉時分,他們到了一處山口,為首的人下令:“分五個人在此埋伏,不能讓那兩個人緊追不舍。那騎黑馬的人箭法駭人,切記等他們接近,與他們肉搏。”

五名劫匪立即藏好坐騎,伏在兩側的草叢中候敵。不久,烏錐馬高大的黑影出現在視線內,逐漸接近。

這一帶山路崎嶇,馬匹不便行走。林華牽著坐騎,逐漸接近了山口。該死的五劫匪如果暗中用箭同時噴射,很可能得手,卻認為來的隻有一個人,決定遵從首領的囑咐,要近身肉搏。

近了,林華在五六丈外,便心生警兆,這一帶地勢凶險,不得不小心。

果然不錯,驀地一聲怪叫,兩旁躍出五個人影,猛虎似的從五方撲來,五把鋼刀急如星火,近身了。

他丟掉韁繩,一聲叱喝,“錚”一聲撥劍崩開右側的一把刀,乘勢搶入,一腳將持刀的一人踢倒,躍出兩丈外回身用蒙語大喝道:“住手!你們是昨天劫駝隊的劫匪?其他的人呢?”

其他四人一怔,剛發動圍攻便被對方破圍而走,而且被踢中小腹的人失去了戰鬥力,大事不妙。

“是又怎樣?”一名劫匪用蒙語喝問。

“是,交出所劫的財貨,跟我到衛所一走。”

“你是衛所的人?”

“過路的旅客。”

“你敢管閑事?該死!”

四人向前急衝,揮刀猛撲。林華不再客氣,大喝一聲,左手接二連三發出了四把飛刀,速戰速決。

“啊……”慘號聲震耳,四名劫匪先後中刀栽倒。

他先收回飛刀,虎跳而上,一把提過在地上掙紮小腹被踢中的劫匪,按在一座大石下,取一把尚沾有血跡的飛刀,指在對方的鼻尖上,喝道:“說!那五個黨羽呢?”

“他……他們走……走了。”

“你們是那一族的人?”

“這……”賊人支吾。

飛刀尖微一用力,刺破了賊人的鼻尖。

“我說!”賊人叫,心膽俱寒地又招道:“我們是從白山來的克昭人。”

“白山克昭人在北麵大漠,你們卻往南逃,想嫁禍克昭人麼?我要割掉你的四肢五官。”

“不……不要。我們確是克昭人,藏在這裏的摩倫人帳中,付給他們保護費,已住了兩年了。”

“摩倫人的住處還有多遠?”

“往東第三座山頭南麵的山穀中。”

林華不再多問,解對方的腰帶將人捆上,擱在鞍背,牽了坐騎急追。

在越過第一座山嶺時,便發現前麵險峻的山徑上,五名劫匪正牽了坐騎魚貫急走,相距僅半裏地,劫匪距山腰的隘口不過裏餘。

他掛上韁,拍拍烏錐的前膊,飛步向上趕。烏錐通靈,在後麵徐徐向上攀。

五劫匪也發現了他,後麵兩人將坐騎交給同伴,居高臨下發箭相阻。

連閃五枝箭,他已追及百步內,用蒙語大喝道:“繳械投降,不然全得死。”

劫匪怎肯投降?不住發箭攢射。人藏在小樹後,乍現乍隱連珠發箭。其他三人牽著坐騎向隘口急逃。

接近至八十步內,他不再躲閃,站在一座石後,彎弓搭箭覷個真切,發出第一枝狼牙。

一名劫匪剛探頭外出察看,箭一閃即至,貫入匪徒的小腹發出一聲狂叫,向前一撲,骨碌碌向下滾。

第二名劫匪大驚,扭頭向上狂奔逃命。另三名劫匪已到了隘口,紛紛上馬,大概那一帶可以乘馬了。

他發出第二枚箭,向上追。同時發出一聲低嘯,烏錐馬四蹄加快。

第二名劫匪狂叫一聲,丟掉弓箭向下滾。

登上隘口,不久烏錐馬到了。他丟掉俘匪,飛躍上馬。烏錐馬發出一聲低嘶,四蹄一緊,在這一帶起伏不定的山腰小徑上飛馳,宛如勁矢離弦。

劫匪們的坐騎沒有烏錐神駿,到了第二座山峰下,便接近至半裏內了,丟掉兩匹馬,鞭策著坐騎急逃。為首的劫匪帶了搶來的皮鞘囊,一馬當先伏鞍而逃,發出了一聲求援的長 嘯。

求援的嘯聲,送掉後麵一名同伴的性命,箭嘯破空傳到,走在最後的劫匪飛擲馬下,被林華射倒了。

幸存的兩匪,繞過山後去了。

林華繞過山後,前麵是向南延伸的山穀,地勢平坦路向上升,對麵有一條大山溝,兩匪的坐騎,剛消失在穀口的林影內。他策馬追入,毫無顧忌。

山穀婉蜒深人,穀道愈來愈寬闊,草木蔥寵,水草豐茂,好一處世外洞天,小徑甚寬闊,蹄痕宛然,可知經常有人馬進出。

出了一座樹林,前麵出現了六七座皮帳,男女老少紛紛走避,有些蒙裝勇士紛紛向外搶,各帶鋼刀弓箭迎出。

兩名劫匪不見了,顯然已進入帳幕去。

他略鬆韁繩,安坐雕鞍馳去。

路旁搶出四名壯年蒙人,四張強弓徐張,狼牙箭發出閃閃寒芒。比擬著他作勢發射,四雙凶惡的怪眼,卻明顯地流露著驚愕的表情。

他昂然而進,僅瞥了四人一眼,虎目中神光似電,冷然沉靜的神色,令四蒙人驚然後退,不敢阻攔。

接近了第一座皮帳,路口擁出二十餘名老少蒙人,看穿著,便知中間那位鬢須甚少的花甲老人是族主,右首那頭梳怪高髻的人是坐家喇嘛,左首的兩個人雖也是蒙裝,但顯然有所差別,衣褲的式樣,表示他們不是這一族的人。

所有的人,皆手按刀靶怒目而視。他扳鞍下馬,掛上韁,鐵胎弓掛在鞍前的判官頭,大踏步迎上。

“像是漢人。”有人用蒙語脫口叫。

他穿的是牧裝,佩的是劍;清秀的臉孔,一看便知是漢人,蒙人們一眼便可看出“非我族類”,全部吃了一驚,數十年,摩倫族的地盤內,從來沒有漢人光臨,難怪令人吃驚。

與蒙人相見,尤其是與一族之酋相見,按禮須上前行獻哈達(一種藍布帕)致敬。入境隨俗,先禮後兵,他上前行禮,先遞送哈達。

蒙酋飽含敵意,居然不受哈達,忿然地問:“你是漢人?未經人引進,你怎敢擅闖我族的居所?”

對方態度不友好,他不再謙虛,收了哈達冷然一笑,沉聲道:“不錯,我是漢人,追劫匪來的。兩名克昭族的劫匪,已逃入貴地,特來向你們要人。”

“甚麼?你好大的膽子……”

“你將人交出呢,還是要我自己去抓?”他不客氣地搶先問。

“你給我滾出去!”蒙酋怒叫,向穀外一指。

他大踏步而上,冷笑一聲。左麵兩蒙人立即閃出相阻,其中之一用漢語喝道:“站住,你閣下敢硬闖?”

他哼了一聲,也用漢語說:“不錯,硬闖,你敢阻攔?”

“你知道咱們是誰?”

“在下不管你是誰。”

“咱們是安西盟的好漢。”

“在下是闖江湖的英雄。”

“咱們有負責保護摩倫人的責任。”

“在下也有將劫匪繩之於法的責任。”

“你敢瞧不起咱們安西盟的人?”

“你敢攔阻在下追緝匪徒的大事?”

“你貴姓大名?”

“在下林華。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