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楊姑娘黯然地說。
“什麼?他……”林華駭然問。
去年秋天,五十餘名瓦刺人,追襲來自哈密的回子,與本堡的子弟在堡西北三十裏草原發生衝突,二方混戰,各有死傷。駱大哥中流矢陣亡,霞姐失蹤,被那一方的人所擄走,無法查出。回子有三十餘名,首先與我們的人衝突,霞姐被哈密回子擄走的可能性最大,可惜我們無法追查。霞姐對你確是一往情深,可是形勢不許可她與你相愛,每次提起你,她都會傷心不止,泣不成聲。她留下了唯一的骨肉小茹,你不看看這苦命的小女兒麼?”
她鳳目中淚光閃閃,向倚在高文瑋懷中的小女娃招手。
林華以手掩麵,不住深長地呼吸。
“阿姨!”小茹嬌聲叫,撲入楊姑娘懷中。
楊姑娘將小茹向林華懷中送,柔聲叫:“小茹,叫林叔叔,叫呀?”
小茹居然不怕生伸手撫摸林華肩膀叫:“林叔叔。”
林華一把將小茹抱入懷中,臉色鐵青,一把抓住楊姑娘的手,大叫道:“霞妹被那些北虜回寇所擄走,你們就罷了不成?就能罷了不成?”
楊姑娘吃了一驚,惶然道:“他們遁入大漠,我們能怎樣?我們曾經追出五十裏外,最後碰上了大隊瓦刺人馬,幾乎將我們所包圍。你以為這兒是中原,可以任你萬裏邀遊麼?”
林華將小茹送入她懷中,說:“給我一所休息的靜室,我要靜一靜。”
“請隨我來。”
未牌末,炎陽西斜,熱浪迫人。驀地,煙墩台上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台北麵,豎起一麵大綠旗。
靜室中,林華推門外出,向房外的一名侍女問:“姑娘,怎麼回事?”
“北麵有大群武裝的人馬接近至五裏地,是回回堡的人。”
“你們三堡相距僅十裏左右,彼此可以遙遙相望,人馬往來極為平常,這豈不是自相驚擾了麼?”
“三堡已是世仇大敵,每年秋季皆有幾次大決鬥。今年我們已和回回堡廝殺了兩場,本堡折了七名子弟。看樣子回回堡已得到瓦刺人的幫助,這次恐怕要傾巢而來了。如聽到畫角二次長嗚綠旗換了紅旗,便是本堡子弟出擊的信號。”
“為何不升烽火請下古城堡的官兵前來……”
“下古城堡的官兵,隻負責抵抗大隊的瓦刺人。”
“那……你們要煙墩何用?”
“用來通知下古城堡的官兵,有大隊瓦刺人馬入侵,方燃烽火告知官兵戒備。”
“哦!原來你們是孤立的。我要到外麵走走。”
“林爺,外麵很亂……”
“我理會得。”
全堡陷入忙亂中,南北堡門大開,蹄聲如雷,大群馬匹已開始歸堡。除了照應牲口的人,其他不分男女老少,皆開始披掛帶兵刃備坐騎,紛向演武場集合。人吼,馬嘶,全堡沸騰著。
他急步越過堡東的牲口欄,直奔北堡門,沿門側的木架梯登上了敵樓。
敵樓上共有十餘名男女,楊堡主神色緊張,向北麵的草原眺望。
五裏外,出現了兩百餘名人馬,全都是黑巾纏頭,胸前帶了護心甲的騎士,隱約可以看到他們每人帶了一把斬馬刀,背上有弓箭,腰下懸了另一把彎刀。兩百餘騎分為三路,正策騎飛趕,塵土大起,地為之動。
堡外的牧人,正從容地將馬匹向堡內趕。至於羊群,隻好任由它們留在草原上了。
四裏,三裏了。
馬群已驅入堡中,遠處的馬群則繞向堡南入堡。
第一群人馬開始馳出堡門,騎士們皆全副武裝,也穿了皮革背心保護胸背,帶弓箭持斬馬刀另帶自衛單刀。
林華走近堡主,說:“天色已晚,何必出堡接戰?”
“不出堡接戰,我們的羊群全完了。”堡主沉靜地答。
“你們準備如何接戰呢?”
“雙方衝陣,看誰撐得住。”
“如果你們敗了呢?”
“退回堡中固守。”
“來得及?”
“當然有死傷,堡牆上的人可用弓箭掩護他們退回。”
“你出動多少人馬?”
“一百五十名,夠了。”
“人數比他們少呢。”
“我們的人,可以一當三。”
“何不全部出動,一舉將他們擊潰永除後患?”
“他們也聰明,我們出去的人大多,他們便退走,另行騷擾同時,我們得防備四海堡乘機趁火打劫,不能全部出動。”
“你出去麼?”
“出去,此地由田副堡主指揮。”
林華向右側看去,那兒共豎了五根旗杆,箭垛後站著三名畫角手,設有鼓架和鑼架,兩麵鼉鼓,兩麵大鑼。一位臉色如古銅的中年人,帶了三名牧裝女郎司令,一看便知是負責指揮的田副堡主。
林華不以為然,向楊堡主道:“堡主,這種搏鬥方法,未免太過守拙了。”
“你……你的意思……”
“不必正麵衝陣,何不分兵引他們深人?”
“……畫虎不成……”
“你在此指揮,給我十名壯士,隨我正麵迎擊。另外兵分兩路,每路二十餘人,分兩翼迎敵,隻許退不許進,誘他們深人,我率十騎衝陣。如果退不及,兩翼可向堡南退,決不會陷死在內。犧牲一些羊,一勞永逸何樂而不為?”
“這……”
“給我一張五個力的弓,五袋箭,一匹大宛馬或烏錐,派十位壯士隨我衝陣。”
“這……”
“爹,有林爺在,百萬軍中盡可去得。”楊姑娘雀躍地叫。
範家兄弟幾乎同聲叫:“我們隨林老弟衝陣,今天要和他們決一死戰。不然他們會燒我們的牧草,午後出擊,顯然他們在重施故技,決不可令他們接近。”
楊堡主一把握住林華的膀子,顫聲說:“老弟雲天高誼……”
“少廢話,依我,就快準備。”
“老弟,十騎……
“十騎夠了,每人記得帶一張盾防箭,不必帶斬馬刀。”
不久,煙墩畫角聲長鳴,紅旗升上了。
四十騎分為兩翼,在鼓聲中向前衝。
林華跨下是堡主的坐騎烏錐,渾身烏光閃亮,沒有一根雜毛,身長八尺,雄駿威猛舉蹄如飛,後麵的十騎士中,有楊姑娘在內。所有的人中,他的衣著最為耀目,也最為出色,不穿護心甲,不帶長兵刃,鐵胎弓上了弦背在背上,沒穿披風,皮護腰飛刀閃亮,佩飛鳳劍帶百寶囊,一馬當先衝出。
前麵半裏地的兩隊騎士,已接近回回堡入侵者的人馬約半裏內了。
敵樓上,二通鼓響。兩隊騎士突然加快,箭上弦呐喊如雷。
對方的人馬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也心中狂喜,四十騎衝陣,豈不是白送死麼?二百餘騎發出了震天呐喊,人馬如潮,立即列成三列橫陣,在胡笳聲中發起衝鋒。
在回賊的第一群箭雨到達前,兩路健兒射出了第一支箭,在金鳴聲中撥轉馬頭,向側後方撤退。
林華十一騎以不徐不疾的速度續進,近了。
回賊先是分兵追趕兩側的人馬,接著發現對麵的十一騎仍向前進,不由狂喜,舍了兩側的人馬,三麵齊集,要包圍前麵的十一騎。
兩側的健兒立即兜轉馬頭,不退反進,從左右繞向回賊的後方。
五個力的弓,可及三百步外。林華一聲長笑,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第一支箭離弦,第二枝箭已接著銜尾飛出,但聽弦聲似雷鳴,箭出似風吼,烏錐馬以不徐不疾的平穩速度前馳,所有的人隻看他一個人大顯身手,相距太遠,他們隻可使用三個力的弓,派不上用場。
第一匹馬倒了,接著是第二匹、第三匹……
回賊的十麵大旗,接二連三倒了五麵。
半裏……更近了。
馬嘶、人號、煙塵滾滾,呐喊聲成了叫號聲,殺聲變成了驚叫,但見人在煙塵中拋擲,馬在草原上打滾。
林華已射完了三袋箭,後麵的十騎士方兩翼馳出,輪到他們大發神威。
對麵僅有三五枝箭可以到達,其他的箭在前麵十餘丈便無力地飄墜。
在狂喊呼號聲中,百餘名回賊潰不成軍,回頭逃命。地下,人馬的屍體拋散在草原上,傷者的哀號動人心弦。
敵樓上,三麵鼓響。
“衝!”林華大吼,聲如半天裏響起一聲焦雷。他一麵發箭,一麵狂衝,烏錐馬四蹄翻飛,宛若離弦之箭。
兵敗如山倒,逃的人背部暴露在箭下,那些護背胸的護甲隻有三重皮革,怎禁得起五石弓的利箭?箭到如穿魚,貫甲而入直透前胸,一箭一個慘絕人寰。
林華十年積憤,正苦無處發泄,藉這次大屠殺來發泄怒火,可苦了回回堡的一群回賊。
抄後路的兩路人馬,隻趕上了一二十名散賊。林華的烏錐馬,已接近至敗賊身後十餘丈了,其他十騎士仍在後麵半裏地,追殺那些落伍的殘兵,無法趕上。
林華隻剩下五枝箭,前麵還有六七十騎。
斃了落後的五名回賊,他拾起一把斬馬刀,策騎飛趕,趕了個首尾相連。
他不發聲呐喊,悄然跟上.長刀一揮,最後麵一騎的回賊人頭飛起,馬仍向前衝。連劈十二名回賊,他方感到心中發酸,停刀大吼道:“殺!快逃!”
五十餘騎魂飛膽落,伏鞍狂奔。
他兜轉馬頭,回望五六裏外的嵩山堡,敵樓上鼓聲沉寂,旌旗飄揚。後麵裏餘,十騎士正在追逐一些亂竄的殘賊,遠處的左右四十騎正向中間兜截散賊。
屍橫遍野,血腥觸鼻,受傷的賊人哀號呻吟,聞之心酸。失了主的馬匹散處各地,傷了的坐騎不住長嘶。
他感到心中發冷,不由測然心動,大吼道:“住手!放他們逃生。”
他心中一酸,丟掉斬馬刀,雙腿一夾,一掌拍在馬臀上,烏錐馬奮蹄狂奔,向嵩山堡馳去。
他在堡門內下馬,狂熱的歡迎人潮淹沒了他。他一言不發,臉色鐵青,不與任何人招呼,徑自回到靜室,帶了自己的衣物包裹,騎上瘦馬直出堡南門,走了。
馳出五六裏,劈頭又碰上了四海堡的副堡主小諸葛萬智,帶了二十名夥伴攔住去路,馬上抱拳行禮道:“林兄請了,在下奉堡主之命,專誠請林兄至敝堡一敘,尚請賞臉。”
他冷冷一笑,冷冷地說:“對不起,在下有事,恕不打擾。”
“林兄……”
“在下不久前,殺了回回堡上百回賊,你們如果不讓路,休怪在下得罪你們。”
“林兄請相信在下的誠意……”
“在下當然相信你們的誠意,你們希望在下替你們趕走嵩山堡的人。”
“林兄……”
“我警告你,你們在邊外立業,萬千風險,創業不易,守成更難,唯一圖存之道,便是破除成見,彼此團結對外,共禦外侮。自相殘殺,必將同歸於盡,官兵無力保護你們,你們隻有靠你們自己。日後你們如果再向嵩山堡尋釁,回回堡將是前車之鑒。言盡於此,請寄言貴堡主好自為之,再見。”說完,策馬前馳。
小諸葛趕忙向側讓,不敢攔阻。
在日落前他落了店,膳罷閉門大睡。他住的是店中唯一留宿女客的單間,吩咐店夥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
他怎能人睡?心潮起伏,往事如煙,前塵往事紛至遝來,睜著眼睛到天明。世間他唯一尚有些兒懷念的人,已經作了他人婦,****恩怨已成過眼雲煙,海誓山盟已隨風而逝。
“我為什麼?我為了什麼?”他不住向自己痛苦地問。
天亮了,他小睡片刻,洗漱畢換了一身牧裝,入城直奔通事館。
在甘、肅二州,邊牆要塞重要出入口,皆設有通事館,由嘉峪關通事館派駐兩名通事,協助官兵處理譯傳事宜,通常這兩名通事一通回文,一通蒙文。嘉峪關的通事館規模最大,為首的人稱為大通事由京師太常寺的四夷館派任。四夷館下設八館(後增至十館),每館設有通事與譯字生,分別派至邊地或隨同行人(使臣)至各國出使。嘉峪關的通事館規模最大,名義上隻有蒙古、西番、西天、回紇四館派來的人,其實還有在當地聘請的通曉西域各國語文的人才。但以外的各關隘,隻派通蒙、回語文的人辦事。
昨晚,嵩山堡已傳來信息,來自中原探親的大英雄林華,率領嵩山堡的五十名子弟,大破回回堡勾引瓦刺人入侵的三百鐵騎,獨力斃敵百餘,神威懾敵魄,馬前無一合之將,這件聳人聽聞的消息到處轟傳,林華成了神乎其神的可敬人物。下占城堡是附近的貿易中心,消息傳播特別快速。
在城門口交驗路引,說出來意。守城的官兵不但客氣,而且派了兩名軍士引領他到通事館,省了不少麻煩。隻片刻間,通事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首先入館相陪的是上次被打的曾本善三位便衣偵探,不打不相識,親自替他找來了兩名通事。
兩位通事很年輕,一姓鄭一姓莊,聽說大英雄林華有事請教,深感榮幸,在公事房接見,少不了客氣一番。莊通事命役夫奉上一杯茶,笑問,“林爺下顧敝館,在下深感榮幸,有何指教,但請吩咐一聲,但願能為林爺效勞,尚請不吝賜教。”
林華客氣地向兩人行禮,笑道:“草民意欲出塞,找流落異域的親人,特前來請兩位大人指示邊外的情勢,事非得已,尚請大人成全,感激不盡……”他將去秋瓦刺人與回回襲擊嵩山堡的事說了,希望獲得那些北虜的行蹤。
去秋的事件,衛所知之甚詳,但要問那些北虜的蹤跡,衛所卻無能為力,莊通事眉心緊鎖,取出兩卷地闖攤在桌上。兩卷圖一卷出自京師兵部職方司,這是禁品,除了有隸屬關係的長官,其他的人嚴禁閱看。另一張是肅州衛自製的地圖,比職方司的地圖詳細多了。莊通事用手在地圖上指指點點地說:“林爺,你看,邊外一帶是大漠萬裏,北虜隨水草遷徙,三四十名遊寇,到何處去找?事隔一年,誰知道那些人到何處去了?按諜卒所悉,那些人確是來自哈密,就事論事,遁回哈密的可能性為高,但如果他們不是哈密的人,那就無法斷定了。”
“咱們漢人落在他們手中,命運如何?”
“這……一般說來,早晚是死,但幸與不幸相差十分微妙,如果是男人,淪為奴隸苛延殘喘,如果是女的比較幸運。蒙寇缺乏女人,視女人如至寶,他們南下劫掠,以女人和金鐵 為最佳獵物,因此女人甚受優待。回回風俗可擁多妻,獲得漢女也視同至寶,但對男人卻不感興趣,被淩虐至死極為平常。”
“哦!那麼,草民準備走一趟哈密,哈密衛……”
“哈密衛目下已遷至苦峪,原地已被土魯番所侵占,你不可能獲得哈密衛的助力。目下嘉峪關奉旨封閉貢道,原因就是西域通路已被土魯番所扼斷。要找人,還是先到苦峪。目下主事的人是右都督罕慎,這人倒還忠順。”
“好,草民先走一趟苦峪。”
他請求兩位通事,讓他把地圖仔細看清或者繪一草圖,兩位通事慷慨地答應了。哈密衛占地甚廣,西距嘉峪關一千六百裏,共有八座城。這所衛處境十分險惡,東有沙州衛、罕東衛、赤斤蒙古衛,西有土魯番,北有瓦刺,東北是韃靼(韃靼與瓦刺是蒙人,但韃靼包括其他遊牧民族,而且仍以大元可汗自居,事實大元帝國仍然存在)與那些三不管的遊牧小宗族。總之,四麵楚歌經常受到四周八方的強敵圍攻,處境極為險惡,目下故地已失,遷至苦峪苟延殘喘,朝廷愛莫能助。大明皇朝武官主戰,文官主和,武官自然沒有文官吃香,眼睜睜見死不救無可奈何。
到哈密,必須經過苦峪。苦峪位於古玉門縣西一百十一裏,距嘉峪關四百餘裏。中間隔了赤斤蒙古衛,衛所便在古玉門縣內。赤斤蒙古衛全是蒙古人,是安置故元丞相苦術的徙居地,這是蒙古人中,唯一向大明皇朝效忠的一族,當然有時也向西劫掠,甚至襲殺西域來的貢使總之大事少犯,小事不斷,但卻是可靠的外藩。
他繪了一份草圖,熟記地方形勢。兩位通事與曾本善答應幫忙,要他帶一封手書去嘉峪關找朋友設法請出關的路引。
臨行,莊通事誠懇地說:“林爺,大漠萬裏,你人生地疏,言語不通,如非必要,不去也罷。”
他誠懇地道謝,笑道:“人地生疏確是不錯,有兩位大人鼎力成全,諒無困難,大人的好意草民心領。”
“林兄,如果要找通譯,兄弟可以替你聘請一個通曉蒙回語言的人,如何?”曾本善拍著胸膛說。
他淡淡一笑,說:“曾兄的好意,兄弟心領。家叔曾經在京師同文館任職,通曉五種語文:蒙古、維吾爾、唐古特、東胡、天竺,我想,該已夠用了。”
他再次向眾人道謝,告辭走了。回到店中他收拾行裝,結賬畢,提著馬包行囊出店。
他的瘦馬並未在欄,迎著他的是三個人,八匹坐騎。三個人為首的是男裝打扮的楊姑娘,另兩人是健壯的年輕小夥子,馬上的行囊、弓箭、幹糧袋、水囊一應俱全。
“林爺,行裝備妥,請啟程。”姑娘迎上笑吟吟地說。
“你這是幹什麼?”他愕然問。
“陪你出塞找霞姐。奇怪麼?下古城堡有居處,昨晚我們便來了。你昨天抱小茹時,我便知道你這大英雄將有驚世的舉動,所以願追隨驥尾。”
“胡鬧!你給我乖乖的返回嵩山堡洗淨手腳做閨女,這裏沒有你的事。”他怪叫。
秦始皇統一天下,建造了萬裏長城,天下劃分南北,長城成了中華與胡人的疆界。長城擋住了異族的入侵,但秦朝也因長城而覆滅。那時,長城的作用僅是防禦胡人南下牧馬,是消極性的。到了漢武帝時代,長城卻成了出擊胡人的基地,最佳的防禦是攻擊,攻擊最佳的是將戰爭帶到國境以外。雄圖大略的漢武帝,將長城擴展至玉門關、陽關一帶,深人大漠每一座關都是出擊的基地,名將衛青、霍去病,皆從基地出擊,橫掃大漠,揚威萬裏,把胡人趕到歐洲,讓那些東方人把白種人蹂躪的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