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父卻不以為然,接口道:“如果魔蕭有意留鏢,他用不著跟到河西來,更用不著找人幫忙,他可以直接打進咱們中州鏢局提紅貨大搖大擺走路。”
“但他確是衝咱們而來.快走。”三絕劍驚惶地說,三人腳下一緊。
路右的山腳林影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紅影。
三絕劍心中大定,喜悅地向同伴說:“那不是紅衣吊客麼?他從不與咱們為難,有他在,也許會獲得他的幫助呢?”
“芮師父,對這種坐地分贓的地方強豪,怎能寄以信賴?”
李師父不安地說。
紅衣吊客站在前麵半裏地的樹林前,紅色的長袍飄飄,如果不是頭上戴了四平巾而梳高髻,遠遠看去很像一個喇叭。
逐漸接近,也逐漸看清這家夥的猙獰像貌,三角眼加上吊客眉,厲光閃閃凶光四射,勾鼻薄唇留三絡灰短須,青灰色的死人臉孔,整個人透露著陰森可怖的神情,似乎附近流動著行屍的氣息。
三人狼狽地走近,三絕劍在樹下放下鞍具行囊,上前抱拳含笑行禮道:“前輩定然是黃養川的胡堡主了,幸會幸會。晚輩是河南中州鏢局的芮……”
“我知道,你是芮大師父,崆峒門下弟子,威鎮河西的三絕劍芮大師父。”紅衣吊客獰笑著接口。
“不敢當前輩誇獎,晚輩在鏢行混飯糊口,意思意思而已,豈敢妄稱威震河西。”
“你們丟了坐騎?”
三絕劍向來路一指,苦笑道:“在前麵兩裏地,突被五頭青鶻襲擊,三匹坐騎頃刻倒斃:“那你們為何不死?”紅衣吊客詭笑著問,口吻不近情理。
三絕劍不算糊塗,聽出了話中的危機,驚然退後兩步說:“那些扁毛畜主襲擊坐騎而不傷人晚輩深感不解哩!”
“你知道半裏外是什麼地方?”紅衣吊客指著南麵問,顯然對青鶻襲擊人畜的事不感興趣,避免再談。
“那……那是山丹河。”三絕劍惑然答,猜不透對方的用意。
“不,那是弱水。”
“有人稱為弱水……”
“本來就是弱水。那些青鶻不傷你們,用意是要你們跳弱水。當然在跳之前,你們的紅貨得先留下。”紅衣吊客若無其事地說,口角綻起陰森可怖的怪異笑容。
“什麼?”三絕劍變色問,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該知道那些青鶻是經過馴養的獵鶻。”
“是的,它們的爪子帶有鋼刃爪。”
“但你們卻不知河西首屈一指,字內無雙的馴鶻大師禿鷹毛良。”
“那……那不是曾經在十年前,以雙靈鷲襲擊嶽麓山百花莊的毛良麼?”
“正是他。那次他失手了,隻因為天氣突變寒,卻又雨降風息,一雙靈鷲如失水之魚,失去進擊之力,以致鷲死人傷,幾乎逃不出湖廣。他敢於向百花山莊的福慧雙仙挑戰,可知他必是宇內傲視群雄的頂尖兒高手。”
“他……他為何……”
“你不用問,不必問,除了跳弱水,你們三人別無抉擇。”
“這……”
“這件事與你們無關,有人要砸貴鏢局的招牌,請老夫代傳口信,如此而已。”
三絕劍反而鎮靜下來了,向兩名同伴舉手一揮。李、王兩位師父會意,將鞍具行囊齊向地下一丟。
“哦!原來有人要留下鏢,既然是前輩傳的口信,禿鷹毛良出麵差鶻襲擊留客,晚輩不敢不將縹留下,何不請正主兒前來相見說個明白?”三絕劍沉靜地說,口氣表麵謙虛。骨子裏強硬。
紅衣吊客陽陽笑,說:“早幾天本來已有人出麵,本想留你們一兩個人返回河南傳信,豈知卻被你們的暗中護鏢人,卻把那十幾個人弄得灰頭土臉,這才發現貴縹局果然名不虛傳。
因此,毛兄認為你們三人不必活著回去了,你們的暗中護鏢人自會返回中州傳信啦!
三絕劍把心一橫嗬嗬大笑道:“在下責任所在,必須盡責,因此,不可能自跳弱水,如果姓毛的想用名頭嚇人,他未免看錯人了。鏢在此地,在下等他出麵留鏢,咱們以江湖規矩“你該知道,毛良兄是從不按江湖規矩行事的。”
“那也好,在下吃這碗鏢行飯,卻不能不守規矩,多謝前輩的信息,他既然不出麵,在下隻好告辭登程了。”三絕劍冷冷地說完,俯身抓取鞍具行囊。
紅衣吊客冷笑一聲,徐退人林說:“你們既然不想全屍,那也是無法勉強的事,瞧,有人來了。”
側方的樹林中,接二連三躍出五個人,狂笑聲震耳。
三絕劍大驚,惶然後退叫:“獨臂喪門姓吳的,原來是你在搗鬼。”
出來的五個人,都是江湖上凶名昭著的人物。那位隻有一條右臂的人,是橫行中原的劇賊獨臂喪門吳斌。禿頂門肩上架鵲的花甲老家夥,是禿鷹毛良。幹瘦如僵屍持哭喪棒的人,叫邊城野鬼王林。大腦袋手短腳短豹頭環眼的家夥,是大頭虎江義,有一張死板板債主臉孔,腰懸判官筆的人,是大河南北的獨行大盜冷麵判官伍修。這些人全是與白道英雄勢不兩立的黑道巨孽,與鏢局過不去不算奇聞。
禿鷹毛良的左肩和左小臂,有肩架和臂套,若大的青鶻,用肩架臂套未免太吃力啦!那頭青鶻長像特異,渾身藍羽閃閃生光,火眼金睛厲光四射,鋼爪像隻大鐵鉤,巨爪粗如鴨卵,每一趾皆戴了一個鋼爪套,鋒利無比。神駿威猛,令人望之心悸。體型比一般的獵鷹大五六倍,站在架肩上不抬頭也有三尺高,真算得是鶻中之王。
這家夥善馴猛禽,獨步天下舉世無匹。十年前,他竟養了一雙靈鷲,那是猛禽中體型最大的龐然巨物,翼展八尺,重量超過六十斤,巨翅一擊可摧彎大巨樹。巨爪可抓起一條小牛犢。可惜這一雙龐然巨物在高空聲勢駭人,到了地麵反而顯得笨拙,尤其是氣候不佳時,更無用武之地,天冷則沒有上升的氣流,無風則不能借風力飛升,暴雨羽濕更是有翅唯飛,因此在襲擊嶽麓山百花山莊福慧雙仙的清修勝境時,天寒,無風,暴雨三者俱至,靈鷲無法發揮飛翔攻擊的威力,隻能墜落地麵以啄爪襲擊,落了個鷲死人傷亡命而逃,僥幸逃得性命。論真才實學,這家夥修為有限,隻憑所馴的猛禽助威,鳥一死他便像魚兒失水,隻配與江湖二流好漢打交道,所以三絕劍聽說正主兒是他,並不十分害怕,隻要往樹林中一鑽,那些凶猛的青鶻便發揮不了搏擊的威力,何所懼哉?
可是,三絕劍一看到獨臂喪門和其他的人,便知大勢去矣!獨臂喪門與中州鏢局的總鏢頭鐵幡招魂丘明有不解之仇,江湖上無人不曉,獨臂喪門現身,他便知今天除了拚一個算一個之外,別無他途,反正是凶多吉少,拚啦!
獨臂喪門嘿嘿笑,間道:“芮浩,護鏢的是誰?說出來,吳某同開一麵饒你不死。”
三絕劍不承認也不否認,徐徐撤劍,豪氣飛場地說:“人生百歲,如駒過隙,芮某人並不怕死,活了五十歲已不算短命,不必用死來嚇人。閣下,你是否按江湖規矩留鏢?”
“哈哈!江湖規矩是誰訂的?當然不會是我獨臂喪門吳斌所訂,我沒有遵守的必要。吳某要留下紅貨,殺你們滅口,你們既然不肯跳弱水的留全屍,咱們便成全你們,替你們分 屍,上!”
五個人大踏步上前,並肩齊進聲勢洶洶。
紅衣吊客在一旁不住怪笑,袖手旁觀自得其樂。
東麵來了一人一騎,漸來漸近,歌聲再次破空傳到:“木葉下君山,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斂芳顏。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陽關。醉袖撫危欄,天淡雲閑。何人此路得生還?回首夕陽紅盡處應是長安。”
歌聲燎亮,響遏行雲,聲震九霄。可是,這人的馬太瘦了,慢騰騰地漫步而來,漸來漸近。
紅衣吊客徐徐向路心移,向獨臂喪門叫:“吳兄,這個冒失鬼交給我,保證不留活日。”
顯然,這家夥所指的冒失鬼,定然是指那位高歌而來的瘦馬騎士。
禿鷹毛良卻叫道:“那家夥恐怕就是與河西孤魂打交道,叫他轉告你不可插手的瘦馬騎土,定然也是有意劫鏢的人,可能是來自中原的高手,由兄弟對付他。”
聲落,發出一聲怪嘯,肩架上的青鶻應聲一躍罡風呼嘯,巨翅一張,衝天而起,向半裏外的瘦馬騎士飛去。
同一期間,獨臂喪門一聲長笑,撥劍衝問三絕劍。
大頭虎江義也一聲怪叫,金背刀冷電四射,搶向李師父。邊城野鬼王林一掄哭喪棒,奔向王師父,傑傑怪笑道:“好啊!小輩,我野鬼照顧你!打呀!”
三位縹師分別迎敵,一比一展開了空前猛烈的惡鬥,隻片刻間,李、王兩位師父已經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被迫得險象橫生,發發可危。大頭虎的金背刀勢如狂風暴雨,淩厲奔放銳不可當。邊城野人的哭喪棒,更是狂野絕倫,每一棒皆迅捷如電,沉重如山,破風之聲宛如殷雷隱隱,漫天澈地風雨不人,點打挑劈綿綿不絕,把王師父迫得八方飛竄,始終脫不出棒影的控製,也沒有任何反擊回敬的機會,根本就近不了身,劍比棒短了一倍以上,雙方的藝業又相去甚遠,能支持一二十而不受傷,已是僥天之幸了,還能支持多久,主宰權完全控製在野鬼手中。
三絕劍應付獨臂喪門足有餘裕,可是有冷麵判官在一旁虎視眈眈,不時作勢插手襲擊,分他的神威攻他的側翼,不由他放手搶攻,因此表麵上看,兩人似乎拉成平手。
激鬥中,“錚”一聲暴響,大頭虎一刀崩開李師父的劍刀光一閃,“擦”一聲刀鋒掠過李師父的頂門,李師父的頭巾與發結飛出丈外,丟了一層頭皮,血流如注,再低一分半分,頂門的頭皮將被剁悼,好險!
李師父倒退丈外,大頭虎一聲長笑,跟上就是一刀,生死須臾。
遠處官道中,青鶻以捷逾流星的奇速,淩窮下撲,以雷霆萬鈞之威襲擊安坐鞍橋的林華。
林華已看到前麵有人惡鬥,早已看清下補的青雕來勢極猛,淡淡一笑,從容在衣內拔出三把飛刀,笑道:“捷通電,重如山,飛行絕跡,中者無聲。刀啊!看你能不能射下這頭鶻中之王,禽中之霸。”
他從容策馬,瘦馬四蹄逐漸加快。
藍影從天而降,象是青虹入地。他直待青虹下墜至四丈左右,雙腿一夾,瘦馬通靈,突然向前飛馳,似是勁矢離弦。
青鶻上當了,畜生到底沒有人靈活,一撲落空,巨翅倏張,翻騰折向,從背後平飛反撲。
林華淡淡一笑,自語看:“畜生,我隻要不從正麵襲擊,不讓你看到我的手,你便死定了。”
瘦馬飛馳,青鶻狂追,馳當然沒有飛的快,馳出七八大,青鶻己風馳電掣般到了林華的腦後上空。
三把飛刀悄然從肋後飛出,林華始終不曾回顧。
相距不足兩丈,迎頭相接,雙方都快,毫無回旋門避的機會。青鶻比兀鶴凶猛,火眼金睛在五六裏高空,可看到地麵的蟲豹活動,目力極為銳利,可是卻難以看清捷逾電閃的飛刀,即使看清也來不及閃避,啄發爪接刀,電虹已同時人體,雙翅一陣張合,撲勢一頓,接著翻騰著下墜,“彭”一聲墜落在官道上,好一陣驚心動魄的翻騰撲滾,藍羽粉飛,飛砂走石。
瘦馬兜轉從側馳過,在五大外又兜轉馬頭,又從側方掠回,這瞬間,鞍上的林華上身下伏伸手抓起了仍在撲翅蹬爪的青鵑,重新滑上鞍橋,瘦馬仍向前飛馳,好俊的騎術。
三把飛刀一中青鶻的咽喉,從口中貫人,隻露刀柄,難怪青鵲始終未發叫鳴。另兩把飛刀全貫人腦內,盡僵而沒。
他取回飛刀,瘦馬接近了鬥場,左手高舉著死青鶻,仰天長笑而至。
禿鷹毛良心痛如割,狂吼著撥劍前衝。
紅衣吊客大驚,隨後急迫大叫道:“毛兄,止步,止……”
這家夥想阻止毛良貿然迎擊,來人能用妖法斃了神異通靈的青骼,豈同小可?毛良急怒攻心迎擊,必定吉少凶多,因此想喝止毛良不可妄動,可是卻叫慢了,毛良已經瘋狂衝出,怎肯聽人喝止?
雙方接近,瘦馬突然斜衝出路右,林華側躍落路中,急躍前迎。
“還我的鶻王來!”毛良狂吼,惡狠狠地挺劍衝刺。
林華一聲長笑,左手的死鶻劈麵便擲,喝道:“還你,哈哈……”在長笑聲中,雙方近身接觸。
毛良本能的伸劍,急撥死鶻身軀。
林華乘機切人,左於閃電似的扣住毛良持創的手,“拍”一聲,一掌拍中毛良的臉門,右腳疾飛,“噗”一聲斜踢在毛良的右腕骨上。
“啊……”毛良狂嚎,口鼻出,雙目失明,身軀向左後方。
紅衣吊客到了,劍剛出鞘。
林華已奪了毛良的劍,向前挺進,沉喝震耳:“接招!”
劍化長虹而至,劍尖像一顆寒星,直射紅衣吊客的咽喉。
紅衣吊客大駭,猛地止步一劍急封。
劍虹倏退,接著以更疾更凶猛的奇速,重新指向紅衣吊客的心坎。
紅衣吊客驚得血幾乎凝結了,火速飛退,舉劍狂亂封架,亂惺地閃避。
可是,先機已失,一著錯全盤皆輸,反擊的機會消失了。
林華如影附形緊鍥不舍,劍虹連續飛射,一劍連一劍,一步趕一步,身法輕靈飄逸,劍術凶猛辛辣,豪氣飛揚,刺出如電,衝刺,再衝刺,銳不可當,以雷霆萬鉤之威緊迫追襲,主宰了對方的生死,令對方觀飛膽落,動魄驚心。
隻刹那間,紅衣吊客發瘋似的退了七八丈,渾身大汗,臉色蒼灰如死人,鬼眼中流露著絕望恐怖、驚駭的神色,胸腹之間,共現出七個僅傷皮肉的劍孔,持劍的右臂共有三道被劍鋒擦過的裂縫,鮮血染得紅衣變了色。
退抵鬥場,三位鏢師恰好到了生死關頭。
大頭虎追殺王師父,王師父心膽俱裂地八方竄逃。
驀地,林華的吼聲像石洞裏響起一點焦雷:“住手!聽我一言。”
獨臂喪門與冷麵判官夾攻三絕劍,眼看得手,被喝聲所驚,駭然收招停住。
大頭虎腳下一慢。王師父躍出文外,渾身大汗如雨,氣喘如牛。
邊城野鬼收棒站定,對麵的李師父腳下一軟,力竭屈膝倒地,臉色如厲鬼。
先前眾人隻顧廝殺,無暇他顧,被喝聲所驚,本能地收招注視,這才發覺形勢逆轉,大事不妙。
遠處的禿鷹毛良,以手掩住血跡斑斑的臉部,正瞎子似的踉蹌摸索而來。
紅衣吊容劍垂身側,臉色灰敗,站在路中發抖,身上汗與血染汙了紅袍。林華的劍尖,抵在紅衣吊客的心坎上,冷然四顧,英俊的臉蛋泛著冷森森的怪笑容,大眼睛神光炯炯,英氣勃勃,器宇懾人。
野鬼。喪門。判官、大頭虎四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見紅衣吊客遇險,皆不約而同台了三名縹師,挺兵刃迫近,四麵合圍。
邊城野鬼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說:“你如果殺了他,咱們四人連手進攻,你也活不成,放下他。”
林華嘿嘿笑,盯著邊城野鬼說:“閣下,你定是邊城野鬼了。我這人從不在威脅下低頭少在我麵前放屁。”
獨臂喪門老奸巨滑,接口道:“王林兄,不可衝動。”又轉向林華道:“閣下,有話好說,貴姓?”
林華嗬嗬笑,說:“沒有甚麼可說的,我以為河西孤魂已將話帶到了,而你們卻將在下的警告置之不理,仍然不顧死活一意孤行前來幼鏢,豈不是有意和在下過不去麼?”
“你……你是中州鏢局……”
“在下叫林華,這趟鏢在下決不許不三不四的人覬覦。你,獨臂喪門吳斌,你與中州縹局的總鏢頭鐵幡招魂丘明有不解之仇,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有種你就該與丘總縹頭當麵解決,牽連無辜,你算甚麼英雄好漢?”他轉向臉色死灰戰抖著的紅衣吊客說:“你,黃羊川的坐地分贓大盜,不是個好東西。我這人不想多管閑事,但卻不許他人幹預在下的所作所為,我再警告你,這趟鏢是我的,由此地到地頭,如果再有任何風吹草動,我要刺你百十 劍,抄了龜窩子,你給我放聰明些,趕快派人沿途暗中護送,燒香拜菩保佑,沿途不要有貪心的人打紅貨的主意。總之紅貨有了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你們幾個人如果不服氣,想以多為勝向在下遞爪子上兵刃,在下奉陪,但我可不敢保證你們是否能留得老命,對那些倚多為勝妄圖圍攻的人,在下不會手下留情的。閣下,這次你敢保證你很幸運,下次,幸運之神不會再眷顧你了。”
林華這一番話,極為托大咄咄迫人,居然鎮住了這群橫暴凶悍的好漢。他信手將劍丟下,向瞼無人色的三絕劍叫:“你們還不走?林中有他們的坐騎,就用他們的坐騎上路,到肅州遠著的呢。”
說完,大踏步往回走,走向不遠處在路旁啃草的瘦馬。
迎麵站立著大頭虎江義,兩人的身材幾乎相差一倍,他的目光剛落在大頭虎的身上.大頭虎不由自主打一冷戰,慌張地向側退,不敢阻攔。
他從容將坐騎牽至路中,慢騰騰的上馬。
三絕劍與兩位同伴,抓起鞘囊馬包,鞍具不要了,急急奔人林中,不容氣地各弄了一匹坐騎匆匆上馬飛馳而走。
林華的瘦馬小馳西行,徐徐去遠,天宇下,他的歌聲悅耳,在空間裏振蕩:“十年湖海扁舟幾多愁?白發青燈今夜,不宜秋。中庭樹,空階雨,思悠悠。寂寞一生心事五更頭!”
狄臂喪門怔怔地目送他的身影騎馬去遠,方餘存猶悸地說:“這家夥年紀輕輕,藝業卻駭人聽聞。我浪跡中原三十年,怎麼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咱們栽到家了。”
冷麵判官咦口氣,接口道:“可能如河西孤魂所說,他是蕭魔的弟子,不然那行如許高明的造詣?咱們如果要與他作對,不啻以卵擊石,認栽也罷。”
肅州街,雖不是大明皇朝最西的國境,但事實上卻是大明皇朝的最西門戶,漢人活動到此為止,嘉峪關劃分內外,大明皇朝的官兵不出關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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