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更換了桌麵,
換上Bliss.bmp,把這一天的所有感受寫進日記裏。
手機響了起來,是德子打來的,傳來他那甕聲甕氣的嗓音。
“乖乖子,怎啦,你在做什麼?不出去逛逛?”
“在這那有什麼好地方逛?隻能在宿舍裏上網囉。”
“那還不憋死啊,出來吧,我們現在正在你們學校外頭。”
我吃驚地說:“什麼?你們咋來啦?”
對方沉默了一陣,突然傳來爛子彪的吼聲:“我們無聊,我們想你啦,你不會是不想見我們吧?”
“我馬上出去!”
我套上衣服,急匆匆地奔向校門。幾個死黨是開著車來的,真把我高興死了,雖然都是成年人了,但還是動手動腳地來個全武行式的見麵禮。
我有些歉意,現在是雨後,小城裏還有不少地方依然有積水,沒有往日熱鬧的露天音樂茶座,隻好把死黨帶到山頂的“鳳凰”KTV,要了一個包廂。
“哇,氣氛不錯”死黨們紛紛讚道。阿娟問:“你常來?”
“來過,不常來。”其實我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屬於高消費,隨隨便便就能花光一個月的薪水,再說我不喜歡熱鬧,在那種地方我一個人呆不下去。這是我第一次來,因為有了死黨們的相陪,花再多錢我都認為值得,難得他們有心大老遠來看我。
“乖乖子,聽說你們這有竹蟲吃,是真的嗎?”爛子彪問。
“不知道,竹蟲?我真不清楚。”我如實應道,哎,廣東人真是無所不吃,每每都是換著花樣吃。
“話你赤佬真還是赤佬,”爛子彪指著我“不要整天把自己埋在書本裏電腦上學生堆裏,要學會享受生活。呐,警告你啊,下次來,帶我們去吃竹蟲,否則我們大家就綁架了你,帶你回番禺!”
德子陰陽怪氣地說:“分明是浪費旅遊資源嘛。”
“好好,如果真有竹蟲,我一定讓你們解饞解饞!”
好個爛子彪,精於吃喝玩樂,他的歌唱得很好,隨後阿娟的一曲《追夢人》幾乎達到了準專業水平,在我看來不比龍飄飄差多少,她那聲情並茂的演唱,使人感到她是多麼的專注和投入,我不得為她鼓掌。
“你喜歡?”過門歇息的時候,她問。
我點點頭,“唱得真好!”
“送給你”阿娟再次伴著音樂,唱著下一段,凝重而流暢的歌聲似流水低吟,展露了作者的原意和歌者的投入。
“乖乖子,到你來啦”誌堅把麥克風遞過來。
我選了一曲《外婆的澎湖灣》,登時把夥伴們帶回遙遠的童年,這是我們小時候人人吟唱的歌曲,死黨們沉默了好久,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好——”誌偉叫道,“再來,要粵語的。”
“好”我也不推辭,來了一支《沉默是金》,這是我最喜歡的大哥張國榮原唱作品,裏麵有我追求的東西,是我為人處世的座右銘。
午夜已過,三點過後,我不再忍心好友們陪伴我了,他們還得趕兩個多鍾頭才能回到家,公休長假不屬於他們這些小業主,他們手頭上還有事做。
“好,既然主人都已經開聲趕我們了,我們就滾吧。”爛子彪說“乖乖子,你就好生安心教你的書吧,我們得走人啦。”隨後叫來服務員買單,我怎肯讓他破費?
“你別搶了,那幾個仙就留著吧,要不就和你翻臉啦,你都知道的了,我是有錢人,我不死(使)誰死(使)?”
好一個缺口德的家夥,這一場KTV竟然花了三千多,是我一個月的薪水。
看著一幫死黨,老遠過來看我,心裏很是感動,隻得做出平靜得體的笑容,臨別前自然少不了動手動腳的打鬧。
看著夥伴們的車消失在街燈的盡頭,我才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寢室,電腦還沒關,屏保上漂亮的熱帶魚還在不停的遊著。
誌堅的電話來了,他們已過了清遠。
“好快啊,祝你們一路平安!”
“乖乖子——”誌堅欲言又止。
我急了,“什麼事?說啊。”
過了很久,誌堅才說:“你知道這次來看你是誰提議的嗎?”
“誰?”
“阿——娟——啊,傻佬!”誌堅罵了一句“你就像塊木頭似得。”
我知道誌堅的意思,一時無語。
“我知道了,我要掛斷啦,你要注意駕駛,一路平安。”
掛斷電話,我的心很亂,田大爺和阿娟的形象不停的在我眼前轉悠著,阿娟是我的死黨,自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絲毫沒有男女之情。而田大爺是我偶然認識的老人,兩次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五個小時,曾經攝取我骨髓裏的思戀,讓我愛得近似瘋狂。但老人那近乎聖賢般的為人處世,我怎能打他的主意?我得主動放棄了這種尋覓,時下網絡也正在流行一句話:有一種愛叫做放棄!
是的,我必須放棄,盡管痛苦,我都得獨行在這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