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這般熱鬧,卻誰和誰,都沒有關聯。
隻是阿景,你要記得,你還有我。
蕭景捏了捏小墨的臉頰,嚴肅地判定道:"往日沒發現,這一陣子臉皮似是又厚了些。"
小墨很受用地點點頭:"那當然!臉皮可是生存的資本。"
蕭景低笑,"哪裏聽來的謬論!"
"才不是謬論,"小墨反駁,"你不知道,以前我和子翔哥打賭啊討要東西啊什麼的,我可都是靠厚臉皮耍賴贏的或者硬討來的。說起來,子翔哥倒是被我欺負了不少次呢。"小墨窩在蕭景壞裏,盯著案台上的朱筆,神色有些恍惚。很久都沒有再想起現代的人和事了,自己倒真是個隨遇而安的主兒。
蕭景神色陰騖,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子翔哥"了。派了人去查,不知何故,竟是丁點兒消息都不得。
見她說到和那人的回憶時麵上竟有那般光彩,眉眼都亮了起來。而此時也像是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蕭景隻覺心內方才的平和喜悅一寸寸被酸澀的味道掩蓋,慢慢地又化成了憤怒,甚至覺得那晃神之色也甚是刺眼起來。
大掌扳過小墨的腦袋,捏著她的下巴,冷聲問道,"他是誰?"
小墨拍拍他的手,還未完全回過神來,有些摸不著狀況:"你幹嘛啊?誰是誰啊?"眼見他繃著臉,小墨有些惱,這人平日裏總是一副風神清朗眉目溫淡的樣子,是自己太不守規矩還是怎麼著了,總是很容易便挑起他的怒氣,別扭個什麼勁兒啊這是!
蕭景麵色薄怒漸起,聲音緊繃,"魏子翔是誰?"
小墨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初見蕭易之時曾將其錯認為子翔哥,喊出過魏子翔的名字。指不定私下裏已經派了人去查。失神一笑:"難為你了,連個無名小卒都記得。"
"阿墨!"蕭景語氣裏有微微不耐!
小墨心下隱隱覺得蕭景不高興是自己提到了子翔哥,可也有些氣惱。推了他,也揚了聲道,"你凶什麼啊?對誰都是和顏悅色,怎麼就老跟我發脾氣?若是厭倦了便找你那些宮女妃嬪去,姑娘還不稀得留下呢!"
這一句無疑是火上澆油,蕭景麵色又是一緊,隻念她是因為不願說那個魏子翔的事情才氣惱起來。聽得她又提到不願留下,甚至還要自己去找其他宮妃,更是覺得怒火中燒。捉了她的手臂,冷冷問,"你說什麼?"
我們早便知道小墨是隻慫貨,是個怕死的姑娘,所以,如你所料,盯著蕭景似乎要卸了她的目光,這姑娘很沒出息地縮了下肩膀,變了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嗔怒:"阿景,胳膊疼。"恩,對,我是變色龍。小命要緊。小墨暗暗朝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蕭景似是才回過了神,忙鬆了手,卷了她的袖子便要查看。小墨一僵,往後退了一步,嘟囔著"白日呢白日呢,別動手動腳"。他愣了一下,低低道了聲"閉嘴"便掀了她的袖子。
手臂上有兩道紅痕,蕭景眉頭擰了一下,目光柔和了許多,伸出手細細摩挲著紅痕,聲音有些低啞:"是朕不好,失了力道。"
小墨卻是被眼前美色惑了心神。微擰的眉,垂下的眼簾。能看到長長的睫微微顫著,能看到高挺的鼻梁,能看到正低低說著什麼的嘴巴。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小墨心裏終是暗暗歎了聲"美色惑人誤人",蕭景卻是繃了一下身子,緊接著微閉著眼睛,抱緊了她,有些愉悅有些急切地加深了這個她難得主動的吻。
半晌,呼吸不過來的小墨用力推了推抱著自己的男人,止了那人……四處遊走的手,惱道:"我沒辦法呼吸了!"
蕭景抱著她,輕輕吻了吻她的發心,平複了心下的旖念,低聲誘哄:"阿墨,告訴朕,魏子翔是何人?"--是你的什麼人?
小墨頭埋在他胸口,周身繞著淡淡的龍涎香,念他看著自己臂上的紅痕時,那抹心疼之色絕非假意,有些歡喜,低笑,"怎麼?你對他有意啊?"
"阿墨,他是--你的什麼人?"蕭景的聲音有些僵硬。
小墨一瞬便感到了他身體的緊繃,瞬間明白了,想到自己當時見了蕭易便……撲了過去,不由"噗"的一聲笑出聲來:"阿景,你是不是吃醋了?"
蕭景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並未答言。小墨心下了然,伸出手摸了下他慢慢浮起紅色的耳尖,笑眯眯地開口:"你早告訴我你吃醋了我便早就告訴你了,你偏偏這般討厭,什麼都不說,還朝我凶,真不想理你!"說著朝他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