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笑笑，看了眼身後的命婦，又回頭朝靜妃道：“沒來也好。這樣的場麵，束手束腳的，什麼都不能隨性子來，吃這些規矩都能飽了。”
靜妃掩唇笑道：“規矩可是能吃的？妹妹總是與大家不一樣，這般有趣兒，難怪……皇上這般喜歡妹妹。”
看了眼旁邊並不說話的江如畫朝她笑了一下：“家父是翰林院的，姐姐未出閣時倒也聽說過江丞相有幾個女兒，個頂個兒的出色，不曾想有朝一日真的同妹妹們認識了。”
小墨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看了眼江如畫，又朝靜妃含糊道：“姐姐，你這話可羞煞墨兒了。我家幾位姐姐倒是真得聲名遠播，我這個整天混日子的，怎麼能同我幾位姐姐相比。我就是個不成器的，好在……爹爹慈愛，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也沒曾有過什麼遺憾的。”
半晌不說話的江如畫倒是淡淡笑了一下：“墨兒，莫說這些有的沒的，如今妹妹得寵，隻莫忘了咱們都是爹爹的女兒便是。”
就是想讓她提到江相，小墨就坡而下：“說什麼呢，姐……”聲音拖得老長，聽起來倒像是親近的撒嬌了。
靜妃在旁邊輕笑。
餘嫣兒看了眼這邊，許是半晌沒說話了，開口道：“這還在上演姐妹情深啊？可真是好姐妹，姐姐聖眷正濃時妹妹在禁足，這妹妹好不容易得了聖寵了吧，卻是從姐姐手中拿過去的。靜妃姐姐，嫣兒說的是不是？”
靜妃麵上平靜，隻淡淡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小墨直接無視了剛才說話的餘嫣兒朝江如畫說道：“姐，按例，爹爹今日和大娘都是要來的是麼？”
江如畫似是有些意外小墨一直同她說話，聞言點了點頭：“正是。大……”
“大什麼？”小墨追問。
江如畫似是有些猶豫，隻說道：“沒什麼。”
小墨也沒有再繼續問，隻看見江如畫的眉目動了一下，死在隱忍著什麼。小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果不其然，江相爹爹來了——當然這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他身邊帶的並不隻是丞相夫人，江洛凡竟也跟在了身後。江如畫方才想說的，便是“大哥也來”吧？哎呦呦這對苦命鴛鴦哦！小墨在心裏歎惋了一番。
江洛凡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目光如炬，一轉頭便看到了正搖頭歎息的小墨。小墨瞬間覺得有些尷尬，舉了小爪子算是招呼了一下。
江洛凡臉色有些複雜，小小地提取分析了一下，幾乎是囊括了驚訝、喜悅又有些難以言說的遺憾和後悔的樣子。這表情動作還真是豐富啊，小墨暗暗想著。
看到他自然想到了江如詩，許久不見，倒真是有些想念了。
像是忽而想到了什麼，江洛凡落座時微微低了下頭。小墨下意識地去看了眼江如畫，不出所料，她正癡癡地看著江洛凡。——也不知道避諱什麼的。又瞥了眼江洛凡，卻見他忽然看著自己輕笑了一下，小墨嚇了一跳，隻感到自己旁邊殺氣凜然啊凜然，連忙低著頭，餘光看見江如畫眸子發亮，不知是不是眼睛本來就這麼亮還是被什麼東西浸潤了。
吃東西最安全，吃東西最安全——小墨往嘴裏塞著豌豆黃，也不抬頭。旁邊柳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娘娘，您不能再吃了……”
小墨咽下了一口，回頭看了眼柳依，學著她平日裏麵無表情的樣子道：“我親愛的柳依，柳姐姐了，你越來越話多了。說，是不是小芊兒把你帶壞了？”
柳依伸手，將盛著豌豆黃的小碟子取下交給小芊兒。小墨盯著漸行漸遠的盤子，麵無表情說道：“娘娘，再吃要是吃壞了皇上還不把我們杖斃了？”轉而朝小芊兒和柳依說道，“你們看，你們要說的話我都能背下來了。”
小芊兒直笑：“娘娘您可別逗了。未免奴婢們被杖斃，娘娘您就委屈些？你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了。求您了。”
小墨翻了個白眼：“跟誰學的，諂媚！”
柳依在旁邊幫腔：“娘娘，奴婢瞧著小芊兒這個時候的表情同您倒是越來越相近了。”
小墨：“……”吸了一口氣壓下聲音道，“你們等著，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等著等著，你們倒黴了！”
小芊兒和柳依對視一眼，完全不受威脅：“娘娘，咱們可是遵聖旨辦事！娘娘可不能罰我們！”
小墨陰惻惻地笑：“不能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