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農村軼事 霞姐的怪病(1 / 3)

“三排長,你快來看看,我們副排長不知怎麼了。”見他回來,八斤忙過來對他說道。“怎麼了?”孫玉田問道。“不好說。自昨晚回來後,霞姐一直是昏睡著。有時還發燒,臉燒得通紅身上滾燙。最要命的是,怎麼叫也叫不醒。”八斤說著。“走,進去看看!”孫玉田跟著八斤進了屋裏。同屋的女幹部一早就出去工作了,隻留下八斤。她看到這情況,不知怎麼辦才好。孫玉田看看霞姐的情況,“你別著急,她這是病了。你好好的看著她,我去給連裏打電話。”“打電話?這村子裏哪有電話?”“我到公社去打,那裏有電話。”“路不近呢,你怎麼去?”“我騎馬去。跟隊裏借匹馬是沒問題的,很快就能回來。”“那,你快去快回!”八斤道。

李波值班。接到電話後,立即向指導員和劉副指作了彙報。“情況很緊急,我到那去看看吧。”李波道。“你去那裏沒有用,應該馬上派軍醫過去才行。”指導員焦急地說。楊軍醫探家剛走,煥章患感冒了,正在發燒她也去不了。時間已是刻不容緩了,指導員立即和衛生隊取得了聯係,請他們馬上派軍醫前去治療。“許隊長答應馬上派人去那裏,你們也別著急了。”指導員對他們說。“指導員,連裏應該去個人看看情況。一旦有嘛變化,好及時的采取辦法。”李波還是想去看看。他惦記著霞姐的病請,不知病的啥程度了。她身邊隻有八斤,一旦有事怕是忙不過來的。

指導員想了想,“好吧,我去一趟。騎車子也不會慢的,李波你和副指掌握好連隊,有什麼情況及時請示團部。”說完要走。李波忙攔住他,“別價,您不能去!好家夥,一百多裏路呢。路也不好走,到了那還不顛的散了架!還是我去吧,馬快路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的。”副指也不同意指導員去,“副連長說的對,這一趟太遠你受不了的。再說了,連裏應留下一個主要領導!”見她也這麼說,指導員隻好讓李波去。煥章知道這事後,掙紮著起來。收拾好藥箱也要去!“不行,你自己還病著呢。回頭一折騰,病會加重的。”李波勸道。“我沒事,沒啥大病。隻是一般的感冒,不要緊的。”“團裏已經派軍醫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我能幫上忙的。霞姐病了,我不能不去的!”“你,你怎麼去呀?沒有車的。”李波還是不想讓她去。“你帶上我。就像前幾天,帶我去三連那樣。”煥章聲音很低,但語氣堅決地說道。“煥章啊。”副指說道,“這可不是去三連。路很遠呢,你行嗎?”“行,沒有問題!”煥章笑笑,李波看得出她是強撐著的。正要再勸時,副指說道,“讓她去吧,可以方便治療和照顧病人。”見她這麼說,指導員不再堅持了。李波騎上那匹紅色的馬,副指幫著煥章上了馬,囑咐他們路上要小心。“你一定得要抓緊我!”“好,我抓住了。”李波囑咐煥章抓住自己,他雙腿一夾,那馬朝著東方飛奔而去。

“煥章,你行嗎?要是堅持不住就說話,咱們就慢走一會兒。”“沒事。出來讓冷風一吹,好像頭不疼也不暈了。快走吧,早點到就能早點給霞姐治病!”她緊緊地摟著李波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這樣,自己就能和他一起顛簸,掉不下來。雖然隔著厚厚的棉衣和大衣,她好像仍能聽到李波心跳的聲音,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火一樣的熱量。她喜歡這種感覺,覺得心裏又踏實又寧靜。盡管天氣很冷,呼出的熱氣在眼眉上,皮帽子上結了冰霜,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煥章,靠緊點就不顛了。”李波道。“哎。”她願意聽到這樣的話,摟得更緊了。“別睡覺啊,掉下去就麻煩了。”“哎。”“在後麵騎馬容易困,你說說話就不困了。”“哎,說嘛呢?”“隨便說吧。別停下就行,我愛聽你說話。”李波說的是實情。上次到三連去十幾裏的路,她在馬背上還睡了一覺呢。李波擔心這次路更長,她又會睡著的。“哥,你先說吧,我聽著呢。”“好,我說。哎對了,怎麼聽不見藥箱子裏頭瓶子響聲啊?”上次她坐在後麵馬跑了起來,藥箱子裏一陣亂響。到三連一看打碎了三個藥瓶子。煥章見他問,便笑笑說,“有了一次,就不能讓它有第二次。有了教訓就得解決啊,我用棉花和紗布,把瓶子之間的空隙都塞上了。注射器,針頭,鑷子剪子等器械,用消毒布包上捆好了。把箱子塞得滿滿的,它們就不會互相碰撞了。”“好,這辦法好。你真會想辦法!”“幹一行就得鑽一行嘛。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這麼冷的天,怎麼不穿皮暖靴啊?別舍不得,買了就得穿。凍壞了腳可得不償失啊。”“哥,大家都穿著發的棉鞋,隻有我穿著皮暖靴。那不是太各色了嗎?等等吧,那東西又放不壞。等以後情況變了,我再穿它也不遲啊。”“那,現在就放著壓箱底啊?”“哪能啊,”煥章笑道,“屋裏沒人時,我也會穿上一會兒的。臭美一下嘛!”李波也樂了,“你家裏女孩子多,長的是不是都像你一樣的?”“不。我大姐,二姐長得像媽媽。我和小妹長得像爸爸,妹妹比我小八歲可有意思呢……。”說起她的姐妹來,煥章的話多起來了。變成了她說,李波嗯,啊的答應著了。

他們來到那個村子裏時,看見大隊部那裏停著一輛吉普車。衛生隊的軍醫到了,李波放心了。煥章顧不得長途奔波的疲勞,拖著病弱的身子進屋參與治療。“任軍醫,您來了。辛苦了!”“是小錢啊,你不是病著嗎?這麼遠的路,你不用趕來的。”“沒關係的,現在已經好多了。”李波聽著屋裏他們的話語。看見村裏的會計過來了,就說道,“會計,麻煩你把這馬喂上,再給它喝點水。”李波安頓好牲口,來到屋裏向孫玉田和八斤了解那晚上的情況。那邊,任軍醫檢查了霞姐的情況後,對她的病症很奇怪。若是按照醫學常識,是判斷不出是什麼病。她的身子很燙,好像在發燒。量完體溫後,溫度並不高。無論怎麼叫也叫不醒她,但身上的神經反射都有。看來,她是昏睡不是昏迷。任軍醫把這些情況綜合起來想了想,心裏有了底。“小錢,你給她打了一針,再喂些藥。”任軍醫看煥章很疲勞,就叫八斤在旁看著。

田副參謀長得到消息後急忙趕過來。“擱在這不行啊。這兒缺醫少藥的,應該馬上送衛生隊!”他對任軍醫說道。軍醫擺擺手,“別著急,先看看吧。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就沒有危險,先別往衛生隊送。”大隊支書來了,請他們去吃飯。李波惦記病重的霞姐,胡亂的吃了幾口就回來了。“大哥,還是叫不醒她。身上仍然很燙,怎麼辦呀?”八斤有些著急了。“等軍醫吃完了飯,讓他看看再說。”李波安慰著她,“軍醫隻要在這兒,就會有辦法的!”“煥章,你學過醫,你說說這是嘛病。有沒有危險啊?”八斤問著。“她的血壓有點高,心跳也快了些。不過,這都不要緊的。身上燙,但實際上並不發燒。這些症狀不像是病,倒像是驚嚇所致。眼下沒有危險,我想軍醫也是這麼判斷的。”“噢,這樣的。那,怎麼治呢?”“中醫和西醫都主張,以鎮靜安神為主。但要密切注意,防止轉成別的病。”

有人敲門,八斤開門一看是孫玉田。“有事啊?”“沒有,我看看她好些了嗎。”“噢,進來吧。”孫玉田看著昏睡中的霞姐,愧疚的說,“都怪我,沒保護好她。”“嗐,這事不怪你。太突然了,誰也想不到的。”李波安慰他。“聽八斤說,你當時就衝進磨房裏了?”“是的。”“裏麵嘛也沒有?”“對,什麼也沒有。我拿的是三節電池的大號手電筒。剛換的電池,所以特別的亮。當時離那個磨房也就是三十米,瞧得特清楚,什麼也沒有。跑進去看,也是什麼也沒有的。”“嗯,好吧,你帶我去那看看。”

到了磨房後。李波在外麵從各個角度觀察著磨房,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這個磨房從正麵看,由於年久失修已經沒有棱角兒。李波想象著;要是在遠處看,特別是在月亮地兒下看,猛不丁的真像個人的臉!門是嘴,窗戶是眼睛。尤其是在月光下,看到的物體會有些誇張,甚至會變形,形成恐怖的麵容。“那天晚上,你聽到的聲音像嘛叫?”李波問,“說不好。我是頭一次聽到這聲音的,就在這磨房的上麵。又像哭又像笑,聲音特怪,特難聽。聽見那聲音,渾身能起雞皮疙瘩。”李波聽明白了。他去過農村,知道那是貓頭鷹的叫聲。這是個磨房,一年到頭總有人在這碾米,磨麵。雖然人們都很仔細,難免會掉落一些糧食。有糧食就會招來老鼠,老鼠多了就會引來貓頭鷹逮老鼠的。聽完李波的分析,孫玉田不斷點頭,“是啊,在那麼緊張的情況下,又聽到這鬼一般的聲音。人們看這磨房的影子是會顯得很恐怖,會出現幻象的。為了避免再害人,把那兩個窗戶用木板釘上吧。”“不,不能釘死它。老鄉們留著窗戶,是為了屋裏頭亮。要是釘死了就太黑了,幹活時不方便,咱不能這麼幹。”

回來後,見外麵圍了不少的村民。他們也知道了這件事,在這兒議論紛紛。一位老大娘對八斤連說帶比劃的說了半天,她的意思李波看懂了。她是在說,你們年紀小,好多的事情你們不知道。女娃子眼裏幹淨,準是看見了甚東西了。要送送,才能好起來!八斤也聽懂了,“怎麼送呢?”她問道。“辦法多著咧,上供燒香都可以。這裏沒有廟,在外麵燒就行。”“大娘,現在不許燒香。也買不到香怎麼辦?”“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大娘說道。“嘛辦法,快說呀!”八斤催促著。“拜四方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凡有路口的地方都要拜一拜,一個也別漏掉。”“這是封建迷信,不會管用的。”孫玉田道,“副連長,咱可不能信這個!”“當然不能信,咱是無神論者。”李波說著,心裏卻是一動。想起在家時,大人們常說的撞客來。那情景,和霞姐現在的狀況很相似。“大娘,拜一拜管用嗎?”八斤不管封建不封建的,隻要管用就行。“她現在病著,拜不了啊。”“家裏人可以代替,一樣的。”老大娘認真的說著。

下午,霞姐發起了燒。體溫達到三十九度,軍醫讓煥章給打了一針。女幹部回來後對李波說,她也看到了那個影子。她形容的和八斤說的情況完全一樣。軍醫又給霞姐檢查了一遍,“脈平穩有力,血壓正常,不會有危險的。先送回連隊吧,如果不好再送衛生隊。”“任軍醫,直接送衛生隊不行嗎?幹嘛還繞個彎子。”李波不解的問。“是啊,為何不直接送衛生隊。這是怎麼回事?”田副參謀長也問道。“噢,現在衛生隊裏住院治病的人很多,已經沒有空床位了。不少的病號在過道裏搭床。所以,就是去了也沒有地方呆。另一方麵,連隊的藥品比較全。環境也好適合養病,大家還能照顧她。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的病看似很重,但絕對沒有危險。”他笑笑,“放心,我會跟著去的。”聽他這麼說,田副參謀長同意回連裏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