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說哈裏爵士騎著馬遠遠地走在他的前麵,可是那初升的新月近在眼前的光亮讓他對眼前情狀一目了然,他那溫善的情懷被地主赫恩戰戰兢兢、疑慮滿懷的焦心所打動了,因此他停了下來、轉回身去,再次進到餐廳之中,以我難能複述的鄭重態度對他宣稱:
“我的好地主,我可以說,我這一次更加認清了這個人;從來沒有再好的一個人了。要是我有二十個姑娘的話,他完全可以從中加以選擇。”
地主赫恩從來沒有想到過詢問他的老朋友對哈根斯的這番評價所從自來;這番話語說的是這般懇切真摯,容不得人對這個老人的推斷之可能性加以任何的懷疑違撓。赫恩先生並非是一個懷疑論者、或者推敲論者,本質上更不是一個疑慮重重的人;這一切僅僅是出於他對凱瑟琳的愛,這是他唯一的女兒,這就注定了他對這樁事情有所擔心;而在哈裏爵士說過這番話後,這位老人就心情舒暢地蹣跚而起,盡管說兩條腿非常的不靈便,還是起身來到了起居室中,在那兒他那可愛的、滿臉潮潤的女兒正和哈根斯先生緊貼著一起站在壁爐前的地毯上——他在說著悄悄話,她低眉順眼地在傾聽著。她看起來是這麼的幸福,就像是她那死去的母親一般模樣,就像在地主年輕的時候,所有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取悅於她那樣。他的兒子以及繼承人不久就要成家了,要把妻子迎娶過來跟地主一起生活;巴爾福德和白房子之間不超過騎馬一小時的距離;而即便是在這麼想著這些而心緒紛雜之時,他還是詢問哈根斯先生可否在這兒過夜——說新月已經落下了——路上很黑暗等等——而凱瑟琳也滿心焦急地抬起頭來看著,然而,對此卻毫無疑問會得到肯定的回答的。
由於有來自老地主諸般的這種鼓勵,每個人都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當一天早晨,人們發現凱瑟琳.赫恩小姐失蹤了的時候;而當出於這樣的情狀之中通常會有的情形那樣,人們發現了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她已經與自己“心愛的男人”私奔去了格裏塔納.格林之時,還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想象她為什麼不安安靜靜地呆在家中,完全可以到教區教堂裏去成就自己的婚姻。她一直是一個很浪漫的人,是一個有性情的女孩;非常的漂亮、非常富於情感,被大家給寵壞了,因而就缺乏尋常的意識思維。他那溺愛有加的父親由於他那一如既往的寵愛而為了這一的缺憾感到無比的傷心;可當他的兒子來到之時,由於他是衝衝大怒地來自從男爵的家中(那是他將來的嶽父的家,那裏已經按照他即將舉行的婚禮做到了法定以及儀式各方麵所需形式裝飾一新),地主赫恩對這對年輕的夫婦此行之舉進行了熱切而適中的竭力抗辯,以這是他的女兒一時性情衝動的所做所為加以盡心維護,而這種性情是他所欣賞並且為之而感到自豪的。然而其結果是,納森尼爾.赫恩先生宣稱,他跟他的妻子與自己的妹妹以及她的丈夫沒有絲毫關聯之處。“你等著看看他是個什麼人再說,TMD!”老地主說道,不禁渾身抖索起來,預感到家庭要出什麼變故了。“他對任何一個女孩都是有誘惑力的,隻要你聽一聽哈裏爵士對他的看法。”“哈裏爵士夠糊塗的了!隻要一個男人騎馬像個樣子,除此之外他對別的一點都不看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家夥?他是從哪裏來的?他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他的家庭出身如何?”
“他是從南方來的——薩裏或者薩莫塞特郡,我忘記到底是哪個了,他公平交易得很好。在巴爾福德這裏還沒有一個商人敢說他關心錢不比關心水還多一些;他花起錢來就像是一個王子一般,TMD。我不知道他的家庭出身,可是他簽名蓋章的時候有一個徽標,要是你想要知道什麼的話可以從這上麵得到一些信息——而且他定期到南方自己的莊園上去收取租金。哦,TMD!要是你能夠友善一些的話,我也可以像任何一個鄉村裏的父親那樣為了吉蒂的婚姻而高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