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與太普頓.愛佛拉德有關的傳說故事,就是這個故事,可愛的卡羅琳.茵格爾德斯比一點不漏地把它告訴了她這個同樣聰慧機智的堂兄,查爾斯.西佛斯,皇家陸軍的中尉,東印度公司的龐貝.芬瑟保第二步兵營,他們兩個手挽手閑逛了一處點綴有數十幅神情凝重的祖先畫像的收藏室,而在一些別的畫像當中,其間就有可畏的基爾斯爵士本人的畫像。這個勇敢的指揮官就在那一天的早晨第一次拜訪了他的舅舅家的住屋,在這離別的五年當中,他跟著自己的一營兵士是在洪都拉斯寸草不生的平原上度過的,而今帶著三年的假期返回自己的祖國。他出發的時候隻是一個孩子——他返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個男人了;但是在他年輕的時候愛幻想的個性裏邊形成的對喜歡的表兄的印象依然沒有改變,而且他回國之後直接就去了太普頓,此前甚至沒有回過寡居的母親的家中——並且自我安慰自己違例的不孝失禮行為,覺得這個莊園就在回家途中不遠之處,要是過門不入的話有些說不過去,覺得親戚的住家就在附近,哪怕是隻進門去看一會兒也好。
但是他發現舅舅更加好客了,他的表兄也更加讓人喜歡了;他們一個熱誠挽留,另一個殷切要求,不久就發現推拒下去是不可能的了,隻留“一會兒”變成了留下來幾天,盡管說家中這個時候還有許多的拜望者們住著。
家中的皮特斯夫婦來自萊姆斯各特;而西姆金森先生和夫人、還有兩位小姐則來自巴斯,他們來這裏是要跟家人們住上一個月的;湯姆.茵格爾斯比把他大學裏的朋友、貴公子奧嘎斯塔斯.舒克爾薩姆金帶來了,還有他的馬夫以及短毛大獵犬,來這裏狩獵半個月。其次還有奧格裏頓夫人,一個富有的年輕寡婦,生著一對大大的黑眼睛,人們說她已經在招引年輕的小主人了,盡管說鮑瑟比夫人並不相信有這樣的事情;而更主要的是,寶琳娜小姐也在這裏,帶著她的侍女,她任見到什麼物什麼人都是那句話“天哪!”看到鮑瑟比夫人的帽子也是“我的上帝啊!”總歸來說,用享譽已久倍受尊敬的女士自己的表達方式來說,這個家中“令人窒息地”都塞滿到閣樓上去了——除此以外隻有那間“橡木臥房”了,在這裏,由於中尉慷慨激昂地表示了自己不在乎鬼魂什麼的,因此也就專為分撥給了他作為下榻的臥處。在此同時馬凱爾先生欣然接受了奧立佛.多布斯的寓所,這是莊園主的一個自己人:一個最初被“小姐”不客氣地加以拒絕的合居的搞笑建議之所,盡管說巴爾尼先生是以極盡巴結之能事用土腔說這是他“人生當中的首選品味”。
“進來,查爾斯,大茶壺已經完全冷掉了;你的早飯肯定是要被糟蹋盡了: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悠閑的?”這就是茵格爾斯比小姐對年輕的軍人的清晨問候語,當他走進早飯餐室之時,這已經是最後一夥吃過早餐的人聚在一起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
“一個漂亮的年輕人,真的,可以和他定下一次約會了,”弗蘭西斯小姐說道。“早飯以前我們定下的到亂石山的散步計劃改變了沒有?”
“哦!現在的年輕人從來沒有想到要守約的,”皮特斯小姐說道,這是一個有些雪雕臉型、眼睛有些沒有長開的小個子女人。
“在我還是一個年輕人的時候,”皮特斯先生說,“我記得我總是覺得做事情要——”
“請問那是多長時間以前的事兒了?”來自巴斯的西姆金森先生問道。
“好了,先生,在我跟皮特斯夫人結婚的時候,我是——讓我想一想——是——”
“拜請您打住吧,皮特,趕快吃你的早飯!”他那良好的另一半打斷他說,她一當提到年代上的事情就有一種致命的恐懼感;“拿你們自己家裏的瑣事來找別人的開心是很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