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還是那堵牆,屋子依舊是那般的破落,隻是屋內卻收拾的整齊潔淨。
沒有了人溫的氣息,是那樣的冰冷。隻怕多站一會,就會全身寒冷吧。如是,淩雲卻是見景睹人。
豆盞油燈,那個少年穿著幹淨的,粗麻布衣,手握書卷,聚精會神。一邊,倩影如斯,溫暖眼眸,不時抬頭朝少年望去,手裏卻是捧著針線縫製衣服。
眼神恍惚,依然淚轉漣漣,屋雖在,美人已離去。
“她一定很善良吧?”
淩雲輕輕點頭,不禁蹲下去,撿起牆角的那片,破舊的陶罐,喃喃地道,“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環眼四周,許是也能想象的出來,這裏曾經的溫馨,多少人羨慕的生活,不就是如此麼?少年人不背負那麼重的枷鎖,他本可以過著幸福安定的日子。有一個愛他的人,一個他愛的人,足也!
隻是這樣的生活,誰不曾想呢?常人期盼的,就是安定吧。
修瘦的指頭,輕輕拂過冰冷的牆壁,心中許是升起了愧疚吧。
想說點什麼,隻是無數安慰的話,一時哽在喉間。化著一聲歎息。輕輕推開了門。讓他在這裏安靜一會吧。
。。。。。
天地浸在一片蒼茫中,錯落迭起間,隆起的屋子,把烏林堅裝扮的如詩如畫。雪天間,三人立與屋前。原本懶散無光的丹卓瑪,此刻神情淩厲地看著秋水子。
“你是來幫他的,還是另有它意,有所圖謀?”
一旁,他的婆娘跟著攥著黑兮的拳頭,示威似的盯著秋水子,她相信自己一拳就可以打倒,這位比自己美麗萬分的女人。
當然,內心裏的安全感,也來源於身旁自己的男人。
秋水子風輕雲淡地立著,眼睛目視的方向,確是那間屋子的門。心裏想著什麼,隻怕也是擔心著什麼吧。
“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佛爺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全吐蕃的人,估計都眼巴巴地望著山南。盯著佛爺呢。邏姿的權貴們,不會等到春天來臨前,才會趕來的。我不管你代表的是大相,還是副相,又或是都護,權貴們,我是不會讓你傷害他的。你知道的,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丹卓瑪看起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沉穩。
秋水子輕輕“哦”了聲,回過頭來,看向丹卓瑪,依舊淡然如菊,目視著丹卓瑪時,卻又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丹卓瑪心中,隱隱升起抵抗,不由得挺了挺腰,不相讓地看著秋水子。
婆娘也發覺了氣氛不一樣,揚了揚拳頭,“喂,問你話呢。再不說,我可要揍你了,我可不會惜香憐玉。”
丹卓瑪揮揮手,婆娘立刻不再言語。隻警惕地盯著秋水子。
秋水子微微一笑,“也許,我是來幫他的吧。”隨即又朝屋子看去。眉宇間,那一抹輕皺,一絲眼神,看在丹卓瑪眼裏。卻是明白了。
於是放鬆下來,臉上滿是笑意。
“你既然是幫他的,就應該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目前以這他的身子骨,文武不成,空有心中經書萬卷。卻是個善良清白之人。哪裏懂那麼多算計之事。有你在他身邊,參謀輔助,也是放心多了。”
秋水子卻不接話,隻點點頭,而後道:“雪衣姑娘,你真不知她的下落?”
“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丹卓瑪臉上隱隱怒意,他婆娘頓時附和著,“對呀,我們豈會騙你。又沒有錢賺。”
一陣風吹來,秋水子袍角拂動,幾縷青絲曼舞,她輕舒了口氣,“離開,莫嚐不是件好事。”
婆娘警惕地隨口問道:“難道是你逼她離開的?”
丹卓瑪拉扯了下婆娘,歎道:“她說的對。”
婆娘卻是越發的不懂了。
。。。。。
推開西屋的門,卻不是想象中那樣的灰塵撲麵,清掃的異常潔淨。像雪衣這樣勤勞的女子,哪裏會容忍屋子裏的汙垢呢。
一如阿哥生前般,未成絲毫改變。就連牆上掛著的一把彎弓,仿佛也是隨手可取。雖然是重生而來,但阿哥次仁達旺清晰的麵容,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裏。
這樣一位善良的人,卻一直生活在清貧困苦中。可以想象到,他是怎樣努力地帶著自己,一直到十多年。屋子內,除了床和一張自己打造的桌子,並無再多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