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近鍾至的唇,標識似的落下一吻:“這次,是真的再也沒有了。”

第96章 窗外有景,身邊有他

唇間的炙熱回緩著鍾至僵硬的肢體,夏斯弋的那番話後知後覺地鑽入他的腦海,一直勉勵維持的強硬姿態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那份藏匿在心的、同樣希望得到親人認可的渴望。

自沉默中反彈回的喜悅躍上眉梢,他托住夏斯弋緩緩撤離的後腦勺。

指縫與發絲間溫縈的熱度纏繞,那些曾在深夜裏生發出的愁絲化作回吻的力道,塗碾在唇齒碰撞間。糾纏的呼吸容不得自門縫外遞來的冷風,無需抵禦也影響不了兩顆熾熱靠近的心。

親吻的動作打翻了倚在茶幾邊緣的協議書,“啪嗒”一聲掉在地板上。

落地的聲響中斷了親吻,鍾至稍收動作,抽出一旁的紙巾,小心擦拭去夏斯弋唇角的水痕。

他彎身拾起那份協議,前後翻動。

翻紙的細響擴散在空蕩的客廳裏,襯得屋子裏尤為靜謐。

夏斯弋出聲,嗓音打破了安靜:“之前你說讓我等一個星期,是也知道了些過去事的內情,打算告訴我嗎?”

鍾至沒抬眼,翻協議的動作緩滯下來:“其實一直在查,有點苗頭但不確定,擔心胡說八道反而惹你難過,所以想再確定一下,沒想到……”

沒想到他還沒說,當事人倒是自己先行出來解釋了。

半晌,鍾至才微微歎了口氣,停下查看文件的動作:“這份轉讓協議如果你想簽的話,先找幾個律師看看內容,免得有什麼坑。”

夏斯弋不由得嗤笑出聲:“你還真是向著鍾伯伯啊。”

“不過,”他拿回鍾至手裏的協議,從中合上,“不了。”

他抬手撫著扉頁上藥廠的名字。

據他所知,這些年藥廠的經營管理一切都好,以前跟著父親的舊管理層也沒換,與鍾伯伯治下的其他公司有不小差別,也算是留住了父親的“往日”。

既然這樣,他自然也沒有必要為了父親的遺誌再插手什麼。

他把那封協議反扣在桌麵上:“它的歸屬不在我。”

一道強力的冷風刮過,過堂風引起衝擊的對流,關上了大門的最後一道縫隙,源源不斷的暖氣吞噬著被困在屋內的冷意,最後隻留下無盡溫和。

夏斯弋輕歎了口氣,看向依然在開啟狀態下的電腦,試圖在裏麵尋找出鍾伯伯所說的那些藏匿的證據。

隻是他沒想到,鍾伯伯是連裝都沒裝,他想要的東西就明晃晃地放在D盤裏,連放進回收站這一步都懶得做。

原本他還擔心時尋那邊可能沒時間幫他恢複數據,還在考慮出去找其他人複原會不會存在風險。這下好了,完全沒有這個煩惱了。

之後的時間,他和鍾至一起查看了那些資料,雖然其中有一些不夠完整,但是顯然夠用了。

商量之下,他和鍾至決定把這些證據複刻幾份,分別以匿名舉報信的方式送到幾個不同的警局,再觀察後續的情況。對現在這個年紀的他們來說,這也是最安全有效的方法。

警方的調查效率出乎夏斯弋的意料,不出一星期,他便收到了傳喚,被詢問一些關於慈善基金會的舊事,他都一一配合。

夏斯弋沒有非要逞強的毛病,鍾伯伯借他的那份錢他隔天就送去了醫院,在他等待黃榮忠調查結果的時間裏,醫院裏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這天,夏斯弋還在圖書館和鍾至一起準備期末考,接到醫院的電話後便匆匆趕往。

手術前的一切準備都很匆忙,仿佛將之前那些漫長的等待全部壓縮到了這短短半日裏,希冀在這樣急遽的進程中濃縮,對結果的等待也變得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