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夏斯弋坐在僵硬的板椅上,“手術中”幾個紅色大字生硬地映在門體頂端方正的顯示屏上,鮮紅的色調映襯得人心裏發慌。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在手術室外等過什麼人了,過往等待親人時的焦急再現,迫使他的心髒像被揉皺的紙團,難以安撫平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逆著手術室的光芒,偏頭看向鍾至:“你說,這次手術會成功嗎?”

走廊裏清冷的燈光襯得夏斯弋麵色蒼白,言辭間悄然露出幾分脆弱。

鍾至知道那些理性的道理夏斯弋比誰都清楚,此刻需要的不是任何分析,而是幾句穩定安神的話。他伸手蓋住夏斯弋的掌背,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骨。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夏斯弋:“夏夏,你已經盡力了。”

他透過夏斯弋的身形看向視野裏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剩下的,隻能交給時間了。”

兩人的手就這麼一直緊握著,等到手術室大門開啟時,虛汗都出了不少。

夏斯弋快步走到醫生麵前,空調的風機鼓動漂浮,明明遞來的是暖風,卻還是吹得他掌心泛涼。

所幸,手術是成功的,夏斯弋也感同身受地鬆了口氣。

一直到謝母醒轉,夏斯弋都留在病房裏,鍾至也自然陪同未走。

這間病房,還是夏斯弋第一次見到謝母時她住的那間。那時,棠光還沒皮沒臉地賴在這裏,而現在……

看著謝母比之前更加瘦削蠟黃的麵容,夏斯弋一時陷入感慨。

好在手術成功,之後的生活大概會順利些,也算抹平了這份遺留的因果。

至於棠光,他既然不想再知道有關謝青隨的事,夏斯弋便沒再多嘴。

那天回去以後,夏斯弋給謝青隨寫了封手寫信,寄給了正在服刑的謝青隨,告訴了他謝母手術成功的消息,希望能給他的改造帶來些動力。

那之後他還收到了回信,幾近空白的信箋紙裏隻寫了“謝謝”兩個字。

再後來,警方發布了正式通告,大體是說已有確鑿證據表明黃榮忠涉足重大經濟案件,已被羈押,當年其他的涉事人員也在接受調查。一場遲來的牢獄之災未能豁免,最終為他們曾經不正當的貪婪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那份遲來的慈善基金返歸,被夏斯弋一分不少地還給了鍾伯伯,僅剩的部分也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發揮了這筆錢原有的用途,算是歸位了一切。

學校的期末周已經過去,所有考試結束,也到了愉快的假期時間。

這天一大早起來,夏斯弋迷迷糊糊地從房間裏走出來,眼睛還沒睜開個盡然,就被鍾至一把擁入懷中。

夏斯弋本就沒睡醒,鍾至這一抱的力度不小,這麼一壓,害得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沒什麼反抗的力道,輕咳一聲,順勢倚在鍾至懷裏,把嘴裏的氣喘勻了才扶上鍾至的後腰:“出什麼事情了?一大早的。”

鍾至欣慰一笑,沒說話。

最近發生許多事,幾乎樣樣都在牽動過往,鍾至一直擔心夏斯弋的夢遊症會因此加重,最近一個月,他每天夜裏都在觀察夏斯弋的情況。

所以這一月以來,夏斯弋雖然夜夜酣夢,鍾至卻是一夜也沒睡好。

就這麼安靜守了三十夜,他才終於確認夏斯弋沒有半點夢遊跡象的事實。

看來,他的夏夏終於走出了心結。

此刻,鍾至滿心歡喜,隻想用緊密的擁抱來慶祝這份欣喜。

夏斯弋不明所以,落在耳邊的呼吸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