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帶著朱厭禦劍,小七由瀝煞帶著,以他兩的修為不說縮地成寸,至少趕到青莽山沒花費多少時間。
青莽山位於跨界靈泉之上,是凡真界通往其他界麵的必經之地,山勢延綿,有不少深淵地***裏四通八達,其中鳳鳴峰上的焱華洞便是朱厭的居所。洞內火靈彙集,又通靈泉,靈氣充裕,是青莽山上許多大妖覬覦的福地。一直以來眾妖互相爭搶,幾度易主,到後來住在裏頭更是被看做身份的象征。
直到很久以前朱厭趕跑了魔魈霸占焱華洞,之後挑釁的妖魔都被他揍得服服帖帖,漸漸的青莽山脈上所有妖都將他奉為青莽山的妖修之主。山中眾妖裏,小七是最弱的歡妖,品階最低,又沒有族群依傍,隨時會被其他妖吃掉。
直到被老怪物帶走前,她一直是朱厭最忠實的小跟班,靠朱厭的庇佑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裏生存下來。隻要有朱厭在,其他妖魔都不敢欺負她,哪怕是跟同樣是跟班的蛤蟆精拌嘴打架,朱厭每次罵的都隻有蛤蟆。
許久沒回鳳鳴峰,一景一物熟悉中又帶著陌生,草木蔥鬱,青苔斑駁。當初她好奇種在峰上的竹子如今已經長成一片竹林,風一過竹葉發出細語般的沙沙聲,飄來陣陣竹香。
隻是再站熟悉的焱華洞口,空氣卻仿佛有種凝滯的沉重,直到封墨和瀝煞把朱厭送進洞裏返回來,小七才恍然驚醒,想去查看朱厭的情況,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在洞口。洞內像是燃燒了一般跳躍著火光,依稀可以看到朱厭躺在泉邊的側顏,周身火焰燃燒著,正在織成繭將他包裹。
“朱厭會不會有事?”小七求助地望向瀝煞。
瀝煞抿緊又厚又大的嘴唇,黯然垂下眼簾,不過還是安慰似的拍了拍小七的頭。“別……讓妖……進……”
“我知道,我會守著這裏,你也去療傷吧。”小七明白他的意思,朱厭正在生死關頭,要是被覬覦焱華洞的妖怪知道他受了重傷,一定會趁機要他的命。
瀝煞點點頭,悵然地看了看洞中的朱厭,又看向封墨,封墨會意的點頭,瀝煞才放心離開。他走後,小七抹了抹紅腫的眼睛,轉身坐在了洞口中央,臉上淚痕未幹,眼中卻已經恢複了冷厲堅毅。
封墨立在一旁,看她這幅模樣心底某處被牽動,能被她記在心上牽掛的人真是何其幸運。洞裏的人如是,莫家姐弟也如是。“放心,他不會有事。”他柔聲安慰。
小七輕輕喚著朱厭,目光有一刻出神,又很快恢複清明,冷聲質問:“瀝煞山的事可以給我解釋了麼?”
封墨望著小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手探入一側衣袖。
——他的乾坤袋已經給了小七,又被小七轉送給了莫泠。
一聲的鈴響,小七驀然一怔,隻見封墨攤出的掌心多出一個金鈴。他細心地擦去上頭的血跡,蹲下身,修長的指輕撫上小七柔軟毛發,細碎的鈴音中,金鈴被重新係在小七身上。恰時有一陣風吹過,在晦澀的竹響中,鈴鐺叮叮玲玲響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