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怎麼……”封墨不明就裏,正想再問,卻被小七的利爪逼得連退數步。看她雙目猩紅,他以為出了什麼事,可根本無從詢問,隻得步步退讓,漸漸被逼到了山崖邊,腳下的碎石落到崖下,退無可退。
“殺了你,殺了你!”小七儼然魔怔一樣,她看到臭蛤蟆的屍體,想到了朱厭。像沉入怒海一樣,胸口熱得要發出火來。跟她打的是誰她已經顧不上,隻知道要替朱厭和臭蛤蟆報仇。
“你清醒一下!”封墨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不安,此時小七身上冒著黑氣,儼然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他神情憂急,不得不出手,可小七打得全無章法,他又怕貿然傷到她:“你大傷初愈,血霧會迷人心智,再不克製就要走火入魔了。”
“入魔?我本來就是妖魔,還有什麼可怕!你自詡正氣,竟然化血咒這麼惡毒的法術,今天我要拿你的命給他們陪葬!”小七全然被怒意支配,瞳孔緊縮,失去理智。
封墨顰眉,道了一聲“得罪了”,血霧中頓時劍光乍現,卻不如以往那般剛硬不摧。銀白劍光如柔蛇一般將暴走的小七裹住。小七嘶吼著絲毫不懼,掙脫劍鎖就要往前衝,然而劍光接踵而至,一道一道纏上來把她捆得死死的。她卯足力氣好不容易挪動半寸,四肢就又被纏上數道劍鎖,再也無法動彈。
她惡狠狠地朝封墨吼著,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同鋒利的刀子。
被這雙可怕的眸子盯著,封墨知道他說什麼解釋的話都沒用,小七已經認定是他屠了瀝煞山,怒火又動搖了她的心智被血霧侵入,眼下如果無法讓她冷靜下來便隻能用武力將她帶離這裏。
打定主意,封墨祭起一道符印,正要出手,地上的硬痂突然化成道黑影衝過來,將小七身上的白色劍鎖斬斷。黑影抱起她,縱身往山崖下一躍,封墨見狀跟著跳下山崖,跟著黑影鑽進懸崖上的山洞,一路往前竟深入到一處白骨堆砌的洞中,然而洞內七彎八拐,他一時也不知道黑影把小七帶去了哪裏。
骨洞裏沒有血霧,小七被左右的神智清明了些,赫然發現抱著她的是瀝煞,如同見了鬼一樣:“臭蛤蟆你沒死?”
欣喜多過驚訝,小七不由地鬆口氣,恍然想起朱厭,著急地問:“你沒事,那朱厭呢,他在哪裏?”
“朱……朱……”瀝煞目光一沉,幹癟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他口舌不利索,半天也道不出所以然來,到最後竟是憋紅了一雙蛤蟆眼。
他眼中的痛楚讓小七心中一涼,刹那間亂了方寸,克製不住身體簌簌顫抖,恍然明白朱厭已經不在了。那個朱厭,強悍的朱厭,連老怪物都對付不了的朱厭竟然被一個偽君子用化血咒暗害,連屍骨都沒留下。
心底的刺痛擴大,小七迷惘、愴惻,打從心底懊惱後悔,如果當初她沒躲著朱厭,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眼淚控製不住地漫出來,小七掙紮起來:“放開我,我要去找封墨,我要給朱厭報仇!”
瀝煞卻將她抱得越發緊,嘴裏含混的嘟嘟囔囔,堅決不讓她去找封墨。
“我知道沒了鈴鐺不一定打得過他,可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拉他陪葬。你放手,放開我!”小七張嘴往蛤蟆皮上咬,蛤蟆皮再硬也比不上她替朱厭報仇的決心。
瀝煞疼得齜牙仍然不肯放手,抱著小七往骨洞更深處去,他講不清楚話,心裏卻呈明,他不會讓小七白白去跟人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