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把話說到這份上,顯然就是要大家拚死了,張國梁悍匪出身,這會子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隻咧嘴一笑,臉上一道刀疤卻好像紅的更厲害了一些,他悄沒聲兒的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自己領著扛著長槍的四個營兩千來人挪到了後麵的炮營兩側,王雲峰原本就是個沉深得出奇的人,自從接受了張華軒普魯士鐵血軍人的教條灌輸後,整個人都冷的嚇人,每天的軍服穿的一絲不苟,除了在訓練時喝斥士兵,所有的軍官同僚就楞沒聽到這人說過話……此人無疑是一個天生的軍人!
他也是軍中第一個把辮子剃掉,理了個光頭的軍官,在他的帶動下,三營不少軍官和士兵也剃掉了辮子,每天晃個大光頭在操場上跑圈打槍訓練,一個個生猛冷酷的嚇人,三營,也無疑成為張華軒手中最利最鋒銳的長刀,可以為他劈開任何障礙。
五營的管帶錢武也是當初的牛棚會黨核心成員,帶兵雖不及王雲峰,訓練認真做戰勇武,少了一些冷酷,卻多了一分急智,這兩人配合一處,已經是張華軒的淮軍中除了中軍營外最有戰力鬥的兩營,把他們放在前頭,才能讓張華軒真正放心。
決戰在即,淮軍陸營已經以營為單位,排成一個個斜斜的方陣,整整十四個營頭近八千人排成了極為寬大的正麵,而縱深卻很淺,一共隻有六個人的縱深,在主陣線每個營的背後,都有兩門一磅加農炮,這種小炮輕火力易攜帶,平時用一匹馬就能輕鬆拉走,在戰場上緊急調整時,兩個壯漢就能抱起來飛跑,用來作為營級火力支持,最為恰當。當初購買一磅與四磅炮時,原本就是如此打算。
每門一磅炮的兩邊,都是用薄鐵皮包起來的霰彈,每枚炮彈內是兩打的步槍子彈,在發射過後,將會成扇麵狀打擊前進的敵人步兵,雖然威力不及大口徑火炮,用來給營級甚至更低級的建製作為支援火力,卻比大口徑火炮更加方便。
主力背後和兩側,就是四個營頭的長槍兵,在滑膛槍火力還不能完全形成壓製火力,或是對騎兵殺傷力有限的時候,完全的火器化並不是好事,保留一定的精銳長槍兵用來護衛火槍兵的側翼和炮陣則至為必要。
再往後,則是二十門四磅炮與十門十二磅炮,在興建火器局的時候,張華軒有感炮兵火力還是偏弱,他當初過於考慮火炮的易攜帶性,買的火炮口徑小,在大型會戰時無法形成壓製火力,所以特意又購買了十門四磅炮,將來可以下發給各營,作為營級火力,而又添製了十門十二磅的大口徑火炮,它們發射的炮彈有霰彈和實心彈兩種,比起那些一磅小炮來,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大,完全可以在這個時代的中國形成絕對性的壓製火力。
輜重、工兵、工程等各營留在陣後,他們協助炮兵構築完簡單的工事後,身強力壯的則帶著隨軍的長夫,一起向前方運送軍火,把火藥、子彈和炮彈源源不斷的送上前方。
淮軍如同一隻嗜血的餓虎,張大了嘴巴就等著獵物上門,而下定決心要與淮軍廝殺一場的撚軍也不負所望,淮軍列陣剛剛完畢,大隊的撚軍已經殺到,與陣勢嚴謹的淮軍相比,撚軍的隊列顯的雜亂無章,看起來是七八萬人左右,其中還夾雜著大量的農夫,不少人手裏的武器隻是削尖的木杆和鐮刀,騎兵夾在步卒隊裏,舉步維艱,與人數相比,撚軍的旗幟更多,也顯的更加雜亂,看到淮軍列隊等待,不少頭領下令自己的屬下敲起戰鼓,也有頭領下令喝罵邀戰,七八萬人嘈雜吵鬧在一處,再加上馬嘶驢喊,大小頭領們的傳令也扯著嗓門大聲叫罵,小頭目們在尋找著自己的部下,大聲罵娘讓部下們整隊備戰……
與荷槍實彈等候著敵軍衝擊的淮軍相比,撚軍的表現確實也有些讓人看不過眼……
王雲峰冷著臉站在三營的最前方右側,看了半天對麵撚軍的表現後,搖著頭向著自己的兄弟部曲們道:“上藥,裝子彈,填實!”
隨著他的命令,排在隊列最中央突前一些的三營將士們一起放低槍口,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通條攪動槍管的聲響,有條不紊的放入火藥與子彈,然後填實。
隔著不遠,張華軒能清楚的聽到前線將士們裝填彈藥的聲響,輕輕咬著自己的下唇,他低聲道:“這將是一場徹底的冷兵器時代的軍隊,與一支近代軍隊的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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