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決絕的坦白(1 / 2)

所有的愛情,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甚至家族的事情。當兩個人的錯害了一個人的命,她在他與家族之間將如何抉擇?  她從學校直接回了父母家。要麵對的遲早都必須麵對,但她還是沒有勇氣麵對婉兒。於是她選擇在婉兒上課的時間去和父母攤牌。  那棟灰色的小樓,她在那裏出生、長大,那裏有她無數美好的記憶。當然,也有童年那個關於劉老師的噩夢。  都說近鄉情更怯,她現在離家越近越發遲疑。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忽然不知道如何麵對那寵愛自己的父母。她自責道:我怎能去用這種事傷害兩鬢斑白的父母呢?他們一生視榮譽、名譽勝過生命,晚年自己卻去給他們臉上抹黑…….  她在院門前梭巡、躊躇,終於一狠心推開院門。院裏泡桐樹已經長得快一抱粗了,大大的樹葉子隨著微風莎啦啦地拍打著手掌,似乎在歡迎她回家。她仔細看了看那棵夢中被劈開的樹,心裏發緊。還好,那棵樹與其它幾棵一樣無恙。窗前的水泥台子上十幾盆月季怒放著,在微風中搖曳著嬌豔欲滴的笑臉。  進門,父母已經坐在家裏等她。

王書記已經給老爺子打過電話了,從老部下婉轉的轉達中,老爺子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頓著拐杖連咳帶喘劈頭蓋臉地一通責罵,說她丟盡了他們的顏麵;媽媽埋怨她不該沒和家裏商量就打了辭職報告,說以後連回旋餘地都沒有了。老太太讓老爺子在客廳看電視,把她拉到臥室問了個詳細,最後歎道:“你個癡丫頭啊,你們這樣能長得了嗎?劉詩那邊怎麼辦?能瞞得住嗎?還有他父母。你呀,你叫我們幾十年的老臉往哪兒擱啊?!”她隻是低頭默默無語。  當她告訴母親說她想和劉詩離婚,並離開這座城市時,一向溫良恭儉讓的母親不幹了。  老太太大聲斥責著她:“你昏了頭了?!你鬧這事兒已經對不起劉詩,現在還居然為了一個野男人要和劉詩離婚?你當你今年十八啊?!”  柳岩盯著母親的眼睛輕輕說:“媽,你為什麼要說是我對不起劉詩?這麼多年,我過得像個女人嘛?”委屈的眼淚緩緩流下她蒼白的麵頰,她把目光移到別處,緩緩說:“劉詩一年回來幾次您是知道的,他能在家呆幾天您也知道。

可是您知道他多久都不和我同房了嗎?即便他回來!”她抬起頭看著母親說:“媽,您也是個女人,難道您就不知道我心裏有多苦嗎?!”她的語氣轉而堅定:“我是和沈浪好上了。你說我是偷情也好,道德敗壞也好。但是,起碼我們相愛!他真得愛我!雖然他沒錢沒勢沒地位,那又怎麼了?我願意!是他讓我真正懂得什麼叫性愛,是他把我當作一個真正的女人、把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柳岩抬頭看了眼氣得發愣的母親,笑了。是那種淒楚的笑,她在為母親、為自己和那些沒有性福的女人們悲哀。她說:“媽,你是不是覺得我特不要臉?是不是想說我因為劉詩不和我做愛我就甩了他?”  老太太越聽越惱火,苦澀地說:“你是不滿意我們給你找的這個丈夫了?你說這些是埋怨我嗎?好男兒誌在四方,他的工作和事業需要他常年在外麵跑,你就不能容忍了?兩地分居的夫妻多了,難道人家的老婆都去偷漢子了?再說劉詩,我沒看出他那點兒對不起你。一個女孩子,你難道不為你剛才的話害羞嗎?”  柳岩停頓了片刻,淒然說:“馬克思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麼沒有性的婚姻就道德嗎?我不是他的生育工具和全能保姆。

他以為隻要每年回來給我幾件貴重的禮物就可以把我像奴隸一樣拴在這個家裏,把我像金絲雀一樣關在個金絲籠裏?這麼多年,雖然他有錢,但我一直是自己養活自己和婉兒的!我沒依靠過他!”  她的話噎得老太太倒憋氣,氣得直哆嗦,手指頭戳著她腦門說:“你給我滾,滾!我們沒你這個女兒!”  老父親從客廳過來,一聽是這麼回事兒。更加是暴跳如雷,眼看著一口痰咳不出來就梗在了當地。她哭著扶著父親躺在床上,母親渾身哆嗦著給老爺子拿來了藥塞進嘴裏,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動彈不得了。  柳岩急得掏出手機要打120,老太太輕輕搖搖手說:“你走吧,我們眼不見心不煩。你走了我們就好了。”  柳岩捂著臉大哭著跑出門,她真怕再呆下去二老被氣出個好歹來。她邊跑邊給三哥打了個電話,哽咽著說了個大概。三哥在那邊也是心急火燎、暴跳如雷,她隻是哭著說了句:“哥,你快回家。我走了。”就掛了電話。  老兩口氣歸氣,但女兒畢竟是自己的心頭肉。他們以為用長輩的權威和親情可以讓柳岩回心轉意,以為他們的強硬態度最起碼可以保住柳岩的婚姻和他們的麵子。

他們嘴上不說,可心裏都還在為她的下一步謀劃著:看學校這邊辭職的事情還能不能還轉,了不起受個小小處分,辦個工作調動。隻要劉詩那兒能瞞過去,哪怕就算瞞不過去他們豁出老臉來給親家和劉詩下個話,讓劉詩原諒柳岩,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  老兩口沒想到,他們的強硬和外界的壓力卻讓柳岩更加堅定了一條路走到黑的決心。她居然給劉詩打電話叫他回來。  平時,劉詩很少打電話回來,柳岩也很少打電話給他。開始時是因為越洋電話很貴,劉詩經常開玩笑說:不打電話說明一切正常,打電話說明有問題了!後來,就成了自然。  電話上隻有寥寥數語。她在這邊說:“劉詩,你最近忙嗎?”  那邊劉詩正跟鬆下洋子泡在泳池裏,他懶洋洋地說:“哦,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有啥吩咐嗎?”  鬆下洋子酸溜溜地瞥了他一眼,在他脖頸裏有聲有色地親了一下,撅著小嘴遊開去了,故意把水花打得四處飛濺,劉詩偏頭躲過濺過來的一片水花。  “我有要緊事兒和你商量,你最好抓緊時間回來一趟。”柳岩聽到那邊的親吻和水花飛濺聲不禁厭惡得聲音越發冷了下來。  “哦?什麼事兒?家裏出事兒了?爸媽和婉兒都好吧?”劉詩的聲音有點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