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憑什麼她這麼努力了最後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在當阿飄的時候她就一直被這個事實打擊得體無完膚。

直到後來遇到了楊建宇,她漸漸開始明白,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些許中意他的,她不怪他的不知冷暖,不懂體貼,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太年輕,想得太過美好了,所以才會在現實來臨之後把她一招擊潰。

她本應該做好覺悟的,而不是婚後像個怨婦一樣埋怨著,本應該在受了委屈後鼓起勇氣邁出去與父母講明一切而不是自己強忍著讓彼此誤會,本應該友好地結束這段婚姻,而不是苦苦熬著,到最後撕破臉皮。

阿秀怔怔地望著床頂發呆了好久,最後她知道,其實她隻是不甘心而已,她想證明自己可以在感情上做好的。都說人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或許最後可能會收到一個意外驚喜也說不定,所以她想重新在他身上進行實驗。

可喜的是她這次賭注贏了半局了,他真的不是生來就冷冰冰的,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偶爾對她表現的關懷和與她的親密都讓她清楚明白,他隻是不太會表達而已,他的心隻是需要她去發掘。

人常說,冷暖自知,而他卻是自知過頭了,旁的人發現不了,若不是先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或許這輩子他的冷暖她都不知吧。

忽地阿秀像是第一個挖到寶的淘金人一樣,渾身的細胞都是激動的,抱著被單就開心地在床上滾了起來。

她終於可以在毫無成就的人生情感道路空格上踩下第一個腳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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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夥兒吃完飯已經是下午了,送走了那些親戚,庭院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小孩子吃的糖紙和瓜子。

楊建宇和趙龍兩個都是喝多了,吃完飯的時候都躺隔壁屋的床上睡覺去了,楊老太婆也是,隻年紀大了,喝了一些,酒勁兒大得很,現在正躺在老人椅上打著瞌睡呢。

阿秀看著到處一片混亂,回房,一身紅色喜服早已換成輕便的小衣,挽起袖子就去收拾。

謝杏芳也挽著袖子來幫忙,阿秀也不矯情拒絕,畢竟“戰場”混亂,真的很需要人來幫忙。

在她收拾桌子的時候,謝杏芳開起話題問她:弟妹,建宇什麼時候回部隊啊?

阿秀拿著抹布的手一頓,眼神暗了暗,她都忘記了他要回部隊的事兒了,後又繼續抹桌子,頭也不抬地道。

“大概五天後吧。”

謝杏芳應了一聲,繼續道:弟妹,建宇是軍人,做軍嫂總是會比普通的家庭婦女要耐得住寂寞,你到時候應該多體諒體諒他才是。

阿秀聽了不覺莞爾,剛剛就說他要離開的事情來膈應她,現在又來這話茬兒,她怎麼覺得謝杏芳現在是以扮演楊建宇的媽自居啊,到底做個軍嫂需要麵對什麼她心裏早已清楚得很。

半晌,她放下抹布,朝著正在掃地的謝杏芳認真地道:嫂子,我心裏清楚以後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畢竟建宇是軍人,我就算年紀小,但我也很明白作為軍人家屬要有的這種覺悟,如果我沒做好準備那我是萬萬不敢嫁給他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謝杏芳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後又繼續道。

“我曾在部隊文工團裏工作,與建宇也是有過交往的,他為人是大家清楚的,你曉得他的好就對了。”

“嫂子,趙大哥為人也是極好的,我很開心建宇能有這樣一位好連長,隻是有些可惜他的腿兒了,但趙大哥也是很顧家的好男人,所以嫂子應該多多關心他才是,我和建宇的事情也不勞你為我們操心了,畢竟各家有各家的過法,你覺得好的用在我們身上就不一定好了。”

說完,阿秀收拾好桌子進了新房,留謝杏芳在外麵征征發呆,表情有些驚愕。

良久,她才抬眼看向新房處,才明白,她到底是看出來她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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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候,裏屋兩個喝醉的酒鬼終於醒來了,趙龍捂著頭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後伸手朝一旁的楊建宇狠狠打了過去,氣哼哼地道:你這小子,真是不吃虧的主,讓我幾下不行啊,偏偏也得要醉死我才樂意了?

楊建宇甩了甩頭,半眯著眼瞪了他一下,道;是誰誇下海口的?我這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還來怨我了?

趙龍笑罵道,“行行行,你這家夥,我怕你了行吧。”自知自己酒量確實不如人,趙龍也不抓著不放了。

他不回話,隻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誒?都這麼晚了啊。”站在他後頭的趙龍望天道。

“嗯,龍哥,你腿腳不便,夜路也不好走,要不今晚就留下來過夜吧。”他提議道。

“怎麼?你這小子不怕我鬧你洞房啊?”趙龍一臉壞笑。

他則是淡定地搖搖頭,然後一本正經地道:嫂子不會讓你做這種缺德事兒的。

趙龍被他一噎,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算了算了,不打趣他了,免得最後還被打回來。

摸了摸額頭,腦子清醒了一些後他道:今晚回去的,剛來的時候遇到一個要來楊家村的朋友,他開著大車,晚上也要回鎮上,能載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