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敲小墜兒的門,她又不見了。湯蕩在陽台上看了一圈,沒有人。到下麵找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有看見她。估計是自己一個人跑到人多的“別有”園去了。
比起清靜無人的別院,“別有”園是白馬農莊裏最熱鬧的地方。
有的人在下棋;有的人在釣魚;太陽起來的時候,涼棚裏就有人在打麻將了,感覺都是老年人(可能是來的都是老總的緣故)的消磨。還有幾個人在拖拉機邊上試試手,女眷們多數在屋簷下東拉西扯。
這兒沒有高爾夫,反而是鄉下的泥土味道最重。
武漢來的劉總是最投入的一個,趿拉著人字拖,跟著幾個老農,在給院裏的籬笆上漆,粉刷的手藝倒還不賴。
一隻狗在身邊蹭來蹭去,把剩下的半桶漆給蹭倒了,白色的膠漆淌了一些在劉總的腳背,熱心的鄉民用稻稈沾了點汽油,給他擦了擦,結果稻稈太粗糙,鄉下人又手重,劉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吃痛,便一個人去了廚房,打算要點洗潔精洗洗。
走到大灶邊,廚娘正好炒菜起鍋忙得很,劉總一時興起,就幫她往灶坑裏填柴火,結果灶火太大,撩出些火星落在腳邊,本來倒沒有什麼的,結果腳背上殘留的那點汽油特別惹火,一把燒起來了,慌得那個廚娘一下把他的腳放進了洗菜盆子,泡了半天,結果拿出來,半邊腳丫子都是燎泡,可憐的劉總就在那兒嗷嗷叫。
隻見那廚娘飛快地跑出去,又很快拎了個包包回來,拿了一小盒子出來,掏出一點黃乎乎的東西,就往老頭腳麵上抹。
劉總有些遷怒,把她一推,說:“不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快把醫生喊過來。”
小墜兒也很強橫,沒顧得上說話,捉住他的腳心,不顧他的反對,就給他抹上了。抹完才鬆下一口氣說:“老總,夏天容易感染。這個是土方子不假,不過很好用。”
劉總半信半疑地打量她。說:“你們莊上做飯的廚娘也用古琦的包包?”
小墜兒一愣,自己也就隻買了這一隻好嗎?要不認出來啦?還好莊上的醫生也趕過來了,看了看,說沒有大礙。時間過去了一刻鍾,劉總慢慢停下了**,因為他的腳上,塗了這個之後,就涼涼的;過了這麼久,一開始的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完全沒有了。他也沒有謝謝小墜兒,還有點氣咻咻,帶著醫生一起走了。
“你給他塗的是什麼啊,能防感染?”剛好看到這一幕的湯蕩好奇地問她。
“隔離霜咯,隔離紫外線,隔離汙染,燙不怕,不怕燙。”小墜兒皮皮地說。
“誰都以為是黃泥巴。人家是身價過億的老板哎,你隨隨便便地夠可以。”
“這是我們家的燒傷秘方,用的是蜂蜜,調的是花粉,綠色環保,無毒無害。”
“說出來,叫什麼秘方?”
“有家微店你知道嗎,叫蜜芬芳,她家就賣一些土蜂蜜、皇漿,還有花粉。客人不多,因為她的包裝不好看。但是正宗,我喜歡用她家的東西來調製。我本來是說到這兒來,估計要自己做飯什麼的,我也不擅長,所以就帶一點來,如果濺點油星什麼的,抹一下就舒服了。所謂的秘方呢,不是材料是什麼的問題,而是用料的比例問題,用什麼蜜,用什麼成色的花粉,你要去問店主。”
“我就問你不好嗎?”湯蕩捏了一點“屎”色的東西,也不是很忌諱。
“你去跟別人打打交道不好嗎?店主人挺好的。”
“我每天做生意不是和人打交道嗎?”
“你那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利益的味道多些。應該多一些擁有各種生活的朋友,那生活的趣味就會多一些。”
“你這樣教訓我,那你的朋友我也沒見多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