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粗俗的豪門生活
說好去白馬農莊度假。
這是員工獎勵，會有全國各個分部的優秀員工（多數是分部的老總）集中到這個農莊來小住，為期十五天，每個人可以帶一個家屬，特色是：每日三餐都是名醫為各個員工量身調配的養生飲食，類似於公費療養的性質；而且各種娛樂都允許，隻要隸屬農莊的項目都可以隨意，盡情享用。大約會有30人左右。小墜兒還沒到這層次，帶她來，真的看得出是私交，享受家屬待遇。就算小墜兒在年會上有上好的表現，她也離這個級別很遠。
所以，湯蕩還是會把她徑直帶到農莊的上院，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額，怎麼有點金屋藏嬌的嫌疑？
可笑，柳小墜兒最開始還不肯來，忸怩著說：怕老總太多，自己隨便出個閃失，以後工作就不好做了。
她這是在避諱。湯蕩就把會帶她去上莊別院的打算先跟她說了，並且許諾，可以不遵守上下級關係，隻當是同學。
“那我可以說粗話嗎？”
湯蕩心裏笑，從來沒覺得你能做淑女，況且我其實也很想聽哎。“可以。”他痛快地答應了。
車程需要3個小時，但是事實上，至少五個多小時了。碰上堵車。湯蕩開始的時候還很有興趣，一路上很多話的，吹噓他在外國泡妞的經曆。小墜兒嘿嘿笑著，也不管他說得多麼眉飛色舞，恁他說和誰怎麼怎麼樣，最後就問一句：睡了麼？
噎得湯蕩紅臉。你可真是粗俗啊。湯蕩不想回答：沒。
所以沉默。
然後這個死小妞就安心地睡著了。等她醒來，車外麵已然暮色四合。扭頭看著這個當司機的年輕老總，發現他擰著個眉頭開車，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哎，怎麼了？”小墜兒擦了擦口水，小心地輕聲問道。
“堵車。”
“隻有安安靜靜地等咯。”小墜兒悄悄地嘟囔了一句。常年在外麵奔波，別說坐在這豪車裏麵等，就是經常坐的地鐵，公交，又擠又熱又吵，她也能做到安安靜靜的，盡量節省體力。
“我今天不舒服。”湯蕩看上去，真的整個人都很不好的樣子。
“哪兒不舒服啊？”小墜兒認真起來。
“……頭吧？”
“頭，不是吧？”小墜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往下瞟，那意思是：你不會是屁股不舒服吧？磨來轉去坐不住似的。
其實是，嗯，實在難以啟齒。湯蕩的痔瘡犯了。今天太陽比較烈，車內雖然空調涼爽，但是封著窗戶也很憋悶。然後開車時間長了點，一直坐著，所以就……得過痔瘡的夥伴是知道那種刺痛的啦。
前幾年在國外求學的時候，過得非常辛苦。國外好一點的大學，學習強度實際上都是非常大的，湯蕩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蹲馬桶的時候都要看書，越看書蹲的時間越久。還曾經在地鐵上蹲地上靠柱子睡覺，然後在T恤上用英文寫了一行字：Pleasesay“hi”tomeintheSaintLouisstation，thanks!!也許是這些習慣不好吧，讓年紀輕輕的他就有了這種痛苦。
“你是不是痔瘡犯了？”小墜兒你是無知者無畏嗎？隨便哪個女生就算是知道身邊的男士有這個，也會裝作不知道啊。
湯蕩不作聲，她怎麼知道？這個也能看出來？
“哇，是真的啊！”看湯蕩回避這個問題，小墜兒壓抑著尖叫發出一聲歎息。這聲輕歎真是要了湯蕩所有的尊嚴，而且說完這一句後吧，那看湯蕩的眼神就顯得老有內容了。
去死。湯蕩咬牙沒有說話，腳底猛踩油門，一騎揚塵，開進了上莊別院。
晚宴已經準備好了。
席上。
“十男九痔啦，老話是這樣講的沒錯。您應該去看看，不就是屁股痛麼。”小墜兒看他臉色一直不對，還是收斂了一點，已經算是把話盡量講的輕巧一些了。她自以為顧及別人自尊心這點還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