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披荊斬棘(2)(3 / 3)

他的手摸在她溫軟的小腹上。

江湖也摸到自己的小腹上,咬了咬嘴唇。有些話有些事情已經不可能像最初那樣容易釋懷,不容易釋懷的事情就難以解決了。

而徐斯說:“如果有了,我們就結婚罷,我幹不來斷自己後的事兒。”

他的聲音帶著激情後的性感,她聽得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正因為不是玩笑,所以她一震,非常意外:“What?”

徐斯親親她的嘴:“江總,顯然你沒做好跟我玩長期抗戰的準備哪?計劃是怎麼做的?”

江湖悶悶低頭:“我感到壓力很大。”

徐斯要笑不笑,她又拿這句搞笑話出來,算不算在搪塞他?她怎可以老是搪塞他?他翻身壓住她,“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你有了,我們就結婚。主動權在你手裏,我壓力都沒大,你壓力大什麼?”

在他身體誠實的反應下,江湖所有的異議和反抗均被視同無效。她徹底悶掉。

徐斯就是徐斯,他既然已有決定,所有言行均如計劃進行。他想要同江湖有更多的相處時間,每周必會抽出一天與她共度,不是在江家老宅,就是在他的浦東小別墅,或看碟或聊天,活動乏味,但不乏溫馨。

他們鮮少再出去用餐,徐斯也不再帶江湖參加各類公關應酬。他情願找CEE CLUB的總廚做好餐點送來別墅。這點同江湖實在很相似,他們都不是太喜歡自己生活中所必須融入的那種人群活動的人種,如非必要,寧願獨自享受所有閑暇時光。

江湖有興致時,會簡單做幾樣西式小食,口味都比較一般,徐斯倒是能不多話地全部吃光,但會毫不客氣地損她兩句。

江湖把嘴一撅,他就吻上去,直到她氣喘籲籲。

徐斯口上雖然說過“有了就結婚”的話,但之後的每次親熱是曉得做好保護措施。激情完畢,他會溫柔地抱著她去浴室清洗,而後各自占據床的一半入睡。床上的楚河漢界,分得很清楚。

這點他們又很相似,在各自內心同對方保持了一段距離,算不算是保護自己的行為?

但徐斯會帶著江湖同他幾個好友聚會。徐斯的摯友不多,就那麼幾個,除了江湖所認得的莫北,還有兩位,都是已婚的身份,每次出來帶著妻子孩子,人口眾多十分熱鬧。他們會輪流做東組織活動,郊遊、燒烤、唱歌、打牌、釣魚、出海,都是極其普通的活動。誰做東,誰就預備活動的所有的器械食品和流程。

有一回是徐斯組織爬山打靶和燒烤。江湖從小到大一直是人群中焦點,喜歡指揮若定的感覺。她有了老高的興致,確定了地點和時間,還包了一輛中型巴士,請大家都不用自己開車,享受同車出遊的樂趣。

江湖一手買好所有的食品,因為不太會做食品的準備,特地請教了莫向晚和徐斯的另一個朋友關止的妻子藍寧。

莫向晚和藍寧都是比較擅長廚藝的,提前一天到江湖家和江湖一起把烤肉類醃製好。江湖學的很用心,人本來就聰明,一個下午就全部會了。晚上徐斯到江家過夜,她特地烤了蔬菜和雞翅膀加菜,徐斯建議:“不如你跟著她們多學幾天?”

藍寧抽了幾張擦手的餐巾紙丟到徐斯腿上:“美的你,本小姐生來就不懂伺候大爺。”

徐斯擦了手,拽著她坐到自己腿上,嘴上還油膩膩的就親了上來,江湖慌忙推著他的臉逃開,他噓她:“我是為你好,免得以後應對家務壓力大。你做什麼事情都好,就是家務做不好,那得多丟人。”

江湖一邊躲他一邊嚷:“丟人?丟什麼人?”

徐斯笑:“丟我的人。”

“呸。”

她終於被他捉住壓到牆上,彼此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江湖推著徐斯:“省點你的體力,免得明天被你的哥們殺的片甲不留。”

第二天的活動十分歡暢,在巴士上,一眾人的興致就很高。莫北和莫向晚的大兒子莫非生性活躍,一路充當小主持人,請爸爸媽媽和各位叔叔阿姨輪流表演節目不算,自己還模仿周立波,自嘲了兩句“頭勢清爽不清爽”,把大人都逗得前俯後仰。

關止小夫妻把他們的一對龍鳳胎帶了出來,不過一歲多的寶寶,已經能看出不同的性格。女寶寶很沉靜,總是睜著大眼睛看著大人,大人逗她,她就笑笑,露出小門牙,讓大人愛得不行。若是不逗她,她也能安靜地看著大家。男寶寶就活躍得多,一路不停伸手問大人要抱抱,也不怕生,就是不肯自己獨自待著。

江湖見著有趣,把他抱起來,徐斯教她:“這小子好玩的很,你這樣抱他,他會拍手。”

江湖學徐斯講的那樣,像蕩秋千似地抱了抱寶寶,果然逗得他咧嘴笑起來,拍手“呀呀”叫了兩聲。江湖愛得不行,親了親寶寶,沒想到寶寶也伸了腦袋過來親她,弄得她一臉的口水。

江湖從來沒有同這麼小的小孩子相處過,雖是被親了一臉口水,可還是很開心。徐斯掏出餐巾紙替她擦了臉,轉頭嘲笑關止:“我就說你這兒子是條小色狼。”

關止涼涼地說:“會說話嗎你?見過這麼懂禮貌的小孩子嗎?這叫禮尚往來。”

徐斯同他這幾個哥們講話就愛互相抬杠,一副互不相讓的樣子。但江湖能看出來他們的感情很親厚,不禁暗自歎息,自己從小到大隻在父親的堡壘裏稱王稱霸,生性之中是總要爭過同學同事一籌,所以二十多年竟沒有交到一個半個知心的好友,讓人生平添許多寂寞。

同徐斯交往以後,尤其是自日本回來,他帶著她認識了他的好友們,他的那些朋友們個個都家庭美滿,性格有趣。

其實她很羨慕,所以每回的聚會都會很投入。許久以來,她不曾真正歡悅過,笑鬧過。而她是實心渴望能夠這樣的。

這天的活動是在浙江的山區,風景秀麗,依山傍水,天氣又很好。江湖訂了開在深山裏的五星級酒店,各項設施都很齊全。到酒店放行李時,徐斯才發現江湖給他們各自訂了一間單人房,朝向湖麵,視野極好。

他倒沒多說什麼,進房放了行李,然後帶著眾人爬山,到了半山腰的臨湖打靶區。大家先在湖畔草坪上的燒烤區野餐,吃了很美滿的一頓。然後女人們留在外頭照料孩子和釣魚,男人們則進去打靶。

莫北因為近視,所以並不太擅長此道,幹脆換下江湖去玩。裏頭的徐斯和關止比試正酣,兩人的環數不相上下。她替徐斯鼓掌叫好。徐斯換子彈時,回頭衝她笑了笑。

江湖想,看起來他們出身相似,家境也不相上下,但他這位倜儻的公子哥兒的人生比她的要有趣味的多。譬如,她從來沒有出來享受過這樣的野趣和刺激的遊戲。一來是沒有夥伴,二來也是由父親帶大,天生少培養了她這份玩心。

徐斯教她給子彈上膛,如何瞄準,貼著她的身體,在她耳邊低語:“今晚我去你那兒。”

結果江湖每槍都沒中靶,徐斯在她身後看得直樂。

一天的遊戲很酣暢,晚上大家又齊聚山裏的農家樂餐廳,各種野菜和魚頭湯都很出彩。飯後回到酒店,江湖抱著肚子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

她仰望著窗外的天空,繁星幾點,落在山間,看起來是有好夜景的。她爬起來拉開窗簾,走到陽台上,伏在欄杆上。湖邊樹著一杆一杆的圓形路燈,好像一把珍珠灑在瀲灩的湖麵上,更襯出一片波光粼粼。

江湖的心情寧靜,迎麵的風也是寧靜的。

隔壁陽台有人問她:“在想什麼?”

徐斯也靠在欄杆上,笑著望著她。

江湖問:“你常和朋友一起出來活動嗎?”

“差不多。”

“我覺得我的人生真是乏味。”

徐斯問:“怎麼這麼說?”

江湖說:“我小時候一直是一個人玩兒,長大了也是一個人玩兒。”

“你爸爸一定不放心你和別人玩兒,你是女孩,又有這樣一個厲害的爸爸,和我不一樣。”

江湖把下巴輕輕擱在手肘上,慢慢蹲了下來,高度就和一個小女孩一樣了。

“我小時候也來過這樣的地方,跟著爸爸參加這個研討會那個頒獎典禮,這個簽約儀式那個合作會議,他總把我一個人留在酒店裏,不管酒店是麵對高山還是大海,我隻有站在陽台裏看看風景。他說,如果我一個人奔出去,跑丟了的話,就會很麻煩。”

徐斯說:“我的朋友關止,你也看到了,隻要他在他女兒身邊,就一定抱著不放手。女孩兒是要嬌慣一些的。”

江湖點點頭,笑起來,她想起徐斯那位朋友帶著女兒時候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又想到了父親。她說:“從小到大,我隻有一個玩伴,爸爸也隻放心把我放在他身邊。他會盡心盡力地跟著我,不讓我有任何危險,但是他從來沒有在乎過我到底喜歡玩什麼不喜歡玩什麼。他都是隨我的便而已。”

徐斯知道她說的是誰,他承認自己心裏有些許的滿不是滋味。他往外看了看,這裏是兩樓,江湖那邊的陽台比這裏突出半米,有扶手相連。徐斯就忽而在這邊的扶手一撐,躍上欄杆,矯健地跨到那一邊欄杆上頭,順手一拉扶手,躍進了江湖的陽台裏。

整個動作雖然一氣嗬成,可也把江湖嚇得夠嗆,這裏雖然隻有兩層高,但那個高度也是有些危險的。她站起來撫著心口,叫:“你做什麼?”

徐斯走過來,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他說:“你大了,也該換個伴兒一起玩了。老是緬懷往昔,對我這個男朋友多不尊重?”

江湖把頭低下來。

徐斯輕輕吻她的發:“小蝴蝶,我很高興我帶你玩過的,是你爸爸沒帶你玩過的。”

江湖伏在徐斯的懷裏:“徐斯,因為這些都是我沒有體驗過的,所以我才不容易確定——”

“確定什麼?”

“一些情緒。”

“你想的太多了。”

“也許吧。”

她仰起頭,他吻住她,然後稍稍離開,又抬頭望望月色,說:“今晚的一切都不錯,不要辜負。”

徐斯掏出手機,撥動幾下,竟響起一串悠揚的曲調,江湖熟悉的嗓音緩緩響起。

“Maybe I hang around here

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

We both know I got somewhere else to go

But I got something to tell you

That I never thought I wou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