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戰事停止,京城的外來人口逐漸減少,城門每天擁擠不堪,都是趕著回鄉的百姓。京城再好又如何,有歸屬感的地方才叫家。成連推著送貨的板車,看著背著包裹急著回家的百姓,一陣豔羨。
“太……少爺,怎麼了?”小廝阿華看著發呆的少年一陣不解。“我不想苟且偷生了,我想到西涼找姐姐。我隻剩下姐姐了,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八歲的少年在普通人家尚且是稚嫩撒嬌的掌中寶,更何況是曾為太子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司馬成連呢?阿華抱著一簍子待要換洗的衣物,嘴巴一咧,有破碎的哭聲溢出,眼眶早已濕潤。
昔日太子穿著打著補丁的破布衣裳,小小年紀在這幹著粗活,光滑的手掌被磨出了水泡、血痕,幹得不好還要遭到鞭打。身為太子身邊大太監的他也同樣被趕出宮享這人間愁苦。虛偽的狗皇帝……阿華朝著地上啐了口口水,隻道為太子不值。
“讓開,讓開,擋什麼道。”一輛馬車橫衝直撞地奔了過來,行人小販都尖叫著四處躲避,成連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一騎馬的侍衛一甩馬鞭,帶著勁氣推倒了板車。一時貨物滾落在地,成連坐在地上,睜大眼看著那人臉上的猙獰刀疤,看著那人目光中滿是鄙夷和不屑。在耳旁的阿華的聲音什麼都聽不見了,他隻是握緊了拳頭,指甲刺破掌心,鮮血滴滴答答流了出來。
“阿華,上次在禦花園找到的姐姐的指甲套你是不是收起來了?”“是啊,少爺,怎麼了?”阿華跪在地上心疼地看著成連。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我…好沒用。”
馬車還在奔馳著,絲毫不管撞翻了多少人或物,最後在端王府前停了下來。
福祿悠然地踩著小太監的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瞧著隻有兩個看門守衛的大門口,皺了皺眉。向大門點點頭,就見刀疤男大步向前,恨恨地踢門。那守衛哪裏見過這種架勢,早就哆嗦著跪在了地上。
一柱香後,仍沒什麼動靜。刀疤男扭曲了一張臉,正欲拔刀,就見大門打開,端王走了出來。
一種屬於軍人的鐵血威壓襲來,刀疤男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端王停頓了幾秒,哼了一聲廢物,大步流星而去,隻不知是在說守衛還是在說刀疤男。
“呦,端王好大的麵子,連皇上的指令都可以忽視嗎?”福祿沒有行禮,陰陽怪氣地用拂塵點了點端王的胸膛。端王隻覺一陣惡心,他真的從沒見過這麼娘的“男人”。“真是不好意思了,公公。本王之前在練武,又懲治了幾個罪奴,許是哀求聲太大了,本王沒聽見這敲門聲。”“這指令可是在雜家來之前就到了!”“不是說了嗎本王在練武。輕易中斷可是會出人命的。”
福祿臉色十分難看,倒是沒有揪著這件事了。“不知端王是否順從皇上的提議,將兵符交出來。若是不交……”“哈哈哈,臣下自是會聽令了。不過不是現在。”“哦?”“新進來了一批新兵蛋子,不將他們訓練好,本王可怕他們嚇著皇上。壽伯,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