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及笄後,已很久不曾同他這般接近,一時不知要如何處理才好。
身後便是方才一直坐著的圈椅,麵前是他冷漠的一張臉,簡直避無可避。
彼此僵持了好一會兒,“臨南……”
“怎的,不叫我‘阿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雲枝看他臉上的表情,那般平靜無波,叫人猜不出他是不是在戲弄人。
還是真的想要聽這一句“阿兄”了。
雲枝感覺到他正盯著自己的嘴唇,那裏立刻火一般灼燒起來,她囁嚅下輕輕喚他一句,“阿兄——”
不知這般能不能叫他滿意,可他的視線卻不曾偏去別處。
“何事?”
“是我阿爺,王爺應當也聽說那‘升溢糧案’,實則他並未參與此案,是……是梁……”
臨南王挑了挑右眉,“如何,到這時,你仍舊舍不得供出他?”
他語氣越發冷了下來,似乎不想多談,轉身便要離開。
“不是!”
雲枝情急,“官家聖明,梁王如何自有決斷,我隻是不知這時候提起旁人,會不會叫你覺得是在推卸責任。”
他果然被“旁人”二字取悅到。
卻絲毫不肯在她麵前表現分毫,雲枝不知他心中所想,禁不住垂下淚來,“阿爺對梁王多番勸導,不論阿兄相不相信,此事確實同阿爺無關。”
“戚如敏好生雙標,”他尋到雲枝話中錯處,“梁王私吞‘升溢糧’便‘多番勸導’,直至將他自己都拖下水。”
臨南王的眼神仿佛沁著無盡寒意,“對我這小小郡公之子,便是連番羞辱趕出師門,如今還要讓我這斷絕聯係的前弟子來相助,娘子是否覺得,臨南王府的大門,確實比梁王府好進多了?”
雲枝眼角紅紅,臉頰上還沾著幾滴未來得及滾落的淚珠。
“你出征臨南歸於二王他縱然心有不願,可此事茲事體大,絕非個人恩怨所能左右,他也盼你平安歸來……”
臨南王靜靜聽她娓娓道來,仿佛這才能紓解這多年來鬱結心中的怨氣。
“他去信十餘封,隻是見你不曾回應才作罷,之後又出現了中書舍人唐元令一事,好友凍死才是叫我阿爺震怒的原因。”
十餘封書信,言辭激烈,他一個字都不會忘記。
他在前方衝鋒陷陣,後方的恩師卻因個人恩怨,指責他不與梁王並肩去橫掃西旗,轉而跑到臨南相助二王。
“阿爺並非偏頗之人,阿兄應當知曉得。”
雲枝隻看他踅身回到了座位上,翻開手邊一不知何時放於此處的文集,疲憊得揉了揉眉心,無謂提上一句,“是不是偏頗之人,你應當心中有數。”
走到如今這步,不知戚如敏是否得償所願。
他贏了梁王,徹徹底底,從根本上贏了。
雲枝知道二人成見之深,不可能靠今日的三言兩語便能改變,她輕輕跪於這人腳邊,“求阿兄高抬貴手,饒了阿爺一命。”
這樣嬌美的人,如此低微又哀戚的姿態。
他冷眼瞧著,這情景如他想象中一般無二。從她並肩立於梁王身側那時起,花樹下一雙璧人,彼時深深刺痛他的眼,他便暢想這一日。
他鑽營已久,那礙眼之人永不可能起複,她身邊也不再有貴人環繞,臨南王本以為自己目的達到,該心滿意足揚眉吐氣。
可他沒有,那無邊欲望逐漸蔓延。
雲枝的小臉陡然揚起,他捏著她臉頰的力氣有些重,疼得她不由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