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在自己的房間內整整打坐了一個晚上,他不斷的思索張三豐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隻覺回味無窮。清晨醒來不禁感歎張三豐學究天人,自己的真氣被張三豐稍一點撥,竟然生出渾然天成的感覺來,雖然沒有比以前更為深厚,卻是熟悉了不少,連帶著練習千勢縱截手都和以前變得不一樣,用起來也更加自然,不再一味的強求詭變。
用過早飯之後,沈七本想要去看無忌的傷勢怎樣,同時也想去瞧瞧金毛獅王。俞蓮舟的住處和張翠山所住的青蓮觀並不甚遠,轉過一條石澗便是紫霄宮的前殿。沈七遠遠的瞧見那殿前似乎站了不少人,從衣著服飾上看有武當弟子,也有他派之人,但看見最多的卻是衣服破爛的江湖人士,沈七自然知曉那是丐幫的弟子,心中不禁奇怪:昨日孟劍然和謝遜一戰身受內傷不輕,經過一夜的療養已有好轉,但是昨日一同上山來的丐幫弟子並不多,怎麼此刻忽然多出這許多丐幫弟子?
正在沉吟間,一名丐幫長老冷冷的說道:“...武當派是名門大派不假,難道說我丐幫便是烏合之眾麼?你們這樣說不是太也瞧不起人了麼?老乞丐倒想問問武當張真人:武當弟子可都是這樣瞧不起人的?”本來沈七和那丐幫長老相距甚遠,隻是那人說話的時候一來運上了真氣,而來嗓門也遠比一般人要響亮得多,這幾句話沈七倒是聽的清清楚楚。
“傳功長老你誤會了,我七弟絕沒有瞧不起丐幫的意思。想當年丐幫相助郭靖大俠義守襄陽,死傷無數,便是家師也十分敬佩的。隻是沈七為我武當一名三代弟子,若是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我武當派三月之後在黃鶴樓設宴宴請大家,必定給大家一個交代。”說話的說宋遠橋,他昨夜為張無忌療傷耗費了不少精力,此刻說話卻仍是四平八穩,不失大派風範。
“哼,在你武當山上,你們怎樣說都行!”傳功長老哼道:“莫七俠說沈七昨日受了重傷,既然如此我們丐幫也不是不講理,那就等三月之後黃鶴樓見。”
莫聲穀本來脾氣就有點急,加上昨夜為無忌療傷,精神極為疲倦,剛才說話不免就急了幾句,不想被對方拿住了手腳,隻得哼哼不已。
沈七一聽原來還是和自己有關,若是昨夜之前,他便隻著沒看見。此刻他心中一計較,便有了注意,上前施身道:“武當後學沈七,見過丐幫諸位長老。”
這一眾丐幫弟子昨夜得到孟劍然受傷的消息,便連夜趕上山來,聽到孟劍然受傷的經過,眾長老一來氣惱謝遜傷了孟劍然,二來生氣諸派竟然由著謝遜全身而退,便是少林這等大派也了事不問,這自然和武當派有著莫大的幹係,三來孟劍然受傷全是因為沈七而起,又是在武當山上,眾人自然對武當派少了好感。卻才遇見莫聲穀的時候,言語中也就多了幾分冷言冷語、此刻徒然一人說自己是沈七,眾長老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來。傳功長老指著沈七驚訝道:“你便是沈七?”近來江湖上早就傳遍了沈七各種版本,但他卻是沒有見過,也沒想過沈七竟然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林,雖然頭發有些奇怪,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沈七點頭道:“不錯,正是小子。”
傳功長老身後的一名老丐是丐幫的執法長老,見到沈七厲聲道:“沈七,你和妖人勾結,知錯麼?”
沈七才要說話,莫聲穀忍不住叫道:“沈七是我武當弟子,便是有錯,那也和丐幫沒太多的關係吧?”
執法長老是個火爆脾氣,本來就見不慣沈七,此刻聽到莫聲穀如此說來,不由得將手掌鋼杖向地下一挫,隻聽‘錚’的一聲,頓時裂了數塊青石,怒道:“好好好,既然你武當派如此護短,老乞丐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沈七他勾結韃子,壞我漢人天下,老乞丐便是橫屍武當山,也要問個明白!”說罷一股龐大的無形壓力驀然讓沈七的長發無風自動,地麵灰塵無聲輕輕飄揚,刹那之間已經將功力運至到極致。
傳功長老眉頭一皺:他和執法長老相處數十年,十分清楚各自的脾氣,隻是此刻大家身在武當山,若是鬧僵了,自己眾人必然討不了好處,上前欲拉執法長老,道:“劍然還在養傷,你少發瘋啦。”
沈七淡淡一笑道:“看來執法長老對沈某有些誤會啦,鄙師叔已經說過三月之後黃鶴樓大家說個明白,既然執法長老對在下有意思,那不妨就前說明白也好。”執法長老的功力固然駭然,較之自己之高不低,但是對方若是想純以氣勢將自己壓倒,那便是最大的錯誤,不說他經過了張正常的無形劍,便是亂法的氣勢也不比執法長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