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長老軀幹粗雄,臉如鐵鑄,滿臉風霜,嚴謹而威肅,其實丐幫幾大長老數他性格最為暴烈,嫉惡如仇。脾氣一上來便是幫主也時常頂撞,雖然他心中明白此刻不該和武當派鬧僵,卻仍怒喝道:“好小子,難怪你這麼狂妄,原來是有一身好本事,也罷,隻要你接住老乞丐的十招,老乞丐給你賠禮道歉!”說話之間功力已經調節到最佳,手握式樣奇特、紋理高古的丈三鋼杖,散發出森冷光芒。
莫聲穀聽到對方執法長老提出十招之約,嘴角一歪,差點就笑出聲來:如果執法長老知道沈七昨日就接過蘇元奇的十三擊,隻怕便不會如此托大了。也怪他們擔心孟劍然,這一路趕來,昨日之事都不甚清楚。
宋遠橋本來也自煩惱這許多糊塗之事,卻好瞧見沈七在執法長老的氣勢之下混不在意,心中也暗自詫異沈七進步之速,不禁想看看沈七到底進步到何等境界,便默不作聲。
傳功長老見自己勸不動執法長老,微一歎息,隻得退下,靜觀事情發展,心中卻想諒他武當派還不至於公然護短,將自己等人怎樣。
沈七淡淡一笑,這並不是譏笑對方,實在他正想試試昨夜的體會到底如何,側身起手道:“那長老請了。”
執法長老一哼,知道沈七不會先自己進招,鋼杖一頓,向沈七橫掃而來。江湖之上將沈七傳的如何厲害,但畢竟隻是個少年,能厲害到那裏去?要是真傷了他在武當派麵前也須不好看,說不定還落下個以大欺小的名頭來,執法長老雖然心頭惱怒,這一杖卻隻用了五分力。
沈七沒有攜帶兵刃,雙掌並指,傲然地甩出了一片片宛如蝴蝶般的掌影,而且在翻飛的掌影中,帶起了瑩瑩如玉蝶舞身影,就好像在清晨的霧氣出現了許多隻翩翩的掌蝶那般。絲毫沒有執法長老鋼杖那樣的鋒芒畢露、剛勁十足。口中卻道:“執法長老不必客氣。”
執法長老見對方竟然空手接自己的鋼杖,顯是對自己輕視之極,哼了一聲,讓過沈七的雙掌,轉自朝沈七後背揮去,帶起一股呼嘯之聲,已然將功力運足到七層,自是要沈七吃點苦頭。
沈七微一側身,那鋼杖在他身前不過三尺的地方直砸下來,激起的罡風將他的衣裳吹得獵獵作響。他不待鋼杖沉落,雙手輕巧巧的轉了個半圓,‘霧湧勢’噴薄而出,就在轉手之間,雙掌似乎消失在清晨的晨霧之中,雙掌之間生出一個朦朧的霧氣,纏繞在手掌之間,將他手勢的變化全都遮掩在其中,讓人看得不甚分明。
執法長老誌在必得的一杖本以為便是傷不了沈七,也不會讓對方退讓開來,那樣的話自己後麵的杖法便如長江巨浪也似一浪接一浪,讓對方絕對沒有還手的機會。不想沈七竟是好整似閑的避開,跟著雙掌間生出一股朦朧,沿著自己的鋼杖婉走輾轉,眨眼間便到了自己的杖尾。他一驚之下,這鋼杖在手中一轉,連綿不絕劈沈七的身影,和著他的粗壯的身軀化成一個清冷的鋼球,隻見那鋼杖上下翻飛,招式忽快忽慢,處處暗藏機鋒。執法長老的身影全是裹在其中,看不清楚。
沈七哈哈一笑,‘臨塵訣’倏地合著‘聽風心法’一同使將出來,宛似化成了虛無縹緲的幽靈飄蕩在風中,巧妙移形換位,根本不和執法長老相拚。青色的身影饒著那鋼杖忽上忽下,如同是被掛在鋼杖之上。執法長老盛怒之下重重向地麵砸去,若是砸實了十個沈七也經不住。卻未料到沈七的身影又倏然反飛著貼地而出,淡影如煙。執法長老欲再轉勁之時,已是有所不及,沉重的鋼杖‘嘩啦’直瀉而出,重重把地麵擊出大坑,青石亂飛。旁邊眾人不及閃避,濺到臉麵上也自隱隱生痛。
沈七堪堪抵擋數十招,執法長老眼中已經露出焦急目光,他沒有料到對方身形如此匪夷所思,變幻靈動。停住鋼杖叫道:“好小子,你隻一味的閃避,這架還怎麼打?”沈七啞然失笑,道:“那好,長老且看看在下這手如何?”雙掌間的霧氣散去,化作‘千變萬化雨擊勢’,十指或彈或點、或按或分...丈三長的鋼杖在沈七手中如同青葉鬆枝,將他杖法封住,跟著一招‘百無定勢’,左掌已拍在執法長老的手背上,隻是這一掌沒發內力,手掌一沾即離。微微一笑,縱身後躍。這時他手上隻須略加使勁,便已將鋼杖奪過。這一招奪杖之法險是險到了極處,巧也巧到了極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