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鍾大呂(2 / 2)

張三豐沉吟道:“張正常教主能稱之為‘天下第一劍’,其中這‘天遁劍法’功不可沒,端的是有奪造化之功,你能有幸見之也算洪福不淺。而天刀城的戚戰...老道也是久仰的,聽說他刀法如碎夢驚鴻,已經踏足陰陽變化大道,這一刀一劍你能參悟其中,這份資質比問仙也算不差了,難怪百損道人將‘丹鼎’種在身上。”

沈七徒然聽到張三豐提及百損道人,驚訝道:“丹鼎?難道說他在我身體裏做了什麼手腳?”他自‘借屍還魂’一來,身體並未出現異狀,漸漸的便將之前的經曆忘記了,此刻聽到張三豐重新提起,似乎這其中尚有什麼玄妙不成?

張三豐未置可否,淡淡一笑道:“那也沒什麼,隻是我剛才看你劍法氣勢十足,或凝重、或羽動,然而都是繁華將傾、空穴來風!”

沈七好奇道:“太師父你的意思是說...徒孫的劍法好看、其實不中用麼?”

張三豐灑然一笑,伸手一搭,也取了根鬆枝,指著沈七道:“你且將你那幾招劍法使來。”

沈七眼中精光暴漲:能親身得張三豐指點,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便不客氣,招式一動,如水流之曲曲彎彎,星動影移無孔不入,其形似閃、內旋回帶、勢如連環。封塵劍法刹那之間劃出無數的變化,隻讓人眼花繚亂,分不清虛實。

張三豐微微一笑,手中鬆枝也不阻擋,也不進攻,待到沈七的劍勢一變再變,隨手一封,沈七的劍勢若斷若續,舊勁全無,新力未生,這一招‘天遁一瞥’也就使不出來。張三豐跟著手中鬆枝再簡單不過的劃了個半圓,那鬆枝便到了沈七胸前,一枝一葉瞧得分明真實。

沈七絕沒有小覷張三豐的意思,但他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連張三豐最簡單不過的一招都抵擋不住,而且他明明對張三豐的劍勢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明白張三豐的劍勢變化,連刺向自己身上的部位都再明白不過,偏偏就是這樣的劍法讓自己苦心造詣的‘封塵劍法’如此不堪一擊。即使敗在自己偶像的手上他並不覺得可恥,可是他心中還是莫名的難受,艱難道:“太師父...徒孫今日...那是太極劍麼?”

張三豐聞言一愣,他這手劍法尚在創造之中,剛才見到沈七劍法也自不凡,便隨手使了出來,搖頭道:“不是,剛才那劍隻是我隨手揮來,尚未成型。”他見到沈七雖然強著無所謂,裝著沒事,淡笑道:“沈七,你要記得:劍法一道虛實須分清楚,一處有一處虛實,處處總此一虛實。你記得我說,氣須鼓蕩,神宜內斂,無使有缺陷處,無使有凹凸處,無使有斷續處。”見沈七心神微動,手指不住的顫抖,張三豐心中一喜,又道:“劍法要用意不用勁,隨人所動,隨屈就伸,向何處,心要用在何處,勁接彼勁,曲中求直。要知道前後左右,全無定向,後發製人,先發者製於人啊。”

說到後來那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沈七如同身陷雲澤之所,神迷醉生。待到沈七聽到‘後發製人,先發者製於人’處,心中豁然明亮起來:他以前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句話,隻是在此刻特定的環境之中,被張三豐緩緩說來,猶如醍醐灌頂、徒聞黃鍾大呂,心中再無疑惑:不是自己的劍法不成,而是自己從一開始就製於人了。忍不住心中歡喜,一聲長嘯,如風卷殘樓、雲開月明。翻身跪下叫道:“太師父,徒孫明白了!”至此沈七方才真正的踏入一流好手之境,無論在精神還是對武學的修養上都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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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徹底撇開陰霾,人生不再無謂的守候,沈七要鬧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