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西邊牆角下有一大片磚……要是將它們全都挪到東牆下麵去,也可以打發一個下午……然後,狹窄的院門外大概三尺的距離,那個土牆的屏風坑坑窪窪的也可以修繕一下……還有她睡的那間屋子,屋頂上麵有幾片黑色的瓦片被風吹得翻起來了,什麼時候找一把梯子上去修理一下也可以打發不少時間……
武寧初一邊想著一些,一邊越是覺得無聊……
她懶洋洋地凝視著西邊有些泛紅的天色,那個斜在半空的鹹鴨蛋黃,再過半個時辰不到,應該就下山了吧?
好吧……那就提早用晚膳,用完趕快回臥榻上去睡覺。
武寧初在這幾天感受最深刻的是,一天當中,也唯有睡覺的那一頓日子,時間是過的最快的……
次日,武寧初繼續躺在兩個坐塌拚起來的臥榻上,拿著一條花格子的錦被墊在身下麵,盡量使自己躺的舒服一點。懶洋洋地吹著院子裏的暖風,一邊感慨著春天開始了,這個院子裏的草是那麼嫩綠那麼有生機,這個花盆裏的花又比昨天多了一個粉白色的小花苞。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屏風後麵傳來,武寧初不禁用雙手墊著的腦袋轉過去看。現在這麼無聊,多一個人來,就是多打發一點時間……
可是,當那個渾身白色袍衫的人,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屏風後麵走進了武寧初的視野裏,武寧初又不禁湧升起了一絲失望。
為什麼……還是這個房遺愛?
這個人陰魂不散,又實在沒什麼樂子。昨天武寧初覺得他帶給自己唯一的快樂,還是他那位公主老婆怒氣衝衝地過來找他的時候。
武寧初繼續躺著,懶得動,巴巴地看著房遺愛從屏風後麵走過來,在院子裏她的腳邊兜了半個圈子,然後坐在三娘讓給他的那張藤織的坐塌上。
“武才人,早上好。”房遺愛麵帶淡淡的微笑,那臉上的從容,倒不像是昨天在這裏丟盡了臉麵似的,反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早上好。怎麼方二公子今日還來我這裏呢?也不怕公主瞧見了麼?”武寧初實在是不想見到他,不禁在語氣中流露出了叫他快點走的意思。
房遺愛應是聽了出來,有些訕訕的笑著,在坐塌上盤起腿來。武寧初一看,這意思就是他不想走了,還得在這裏多坐一陣。
“實在是父親的意思,我不敢違抗。”
武寧初隨便“哦”了一聲,繼續在院子裏麵看花看草,一邊閉起了眼睛,把房遺愛冷落在一邊不管了。
覺得暖風呼呼,快要將她吹得睡著的時候,忽聽一個輕輕的聲音道:“武才人,昨天真是讓你見笑了。為了給武才人賠罪,我今天還帶了一些東西來。”
聲音輕輕的,倒是有些不打擾她睡覺的意思。武寧初也不禁好奇了,反正閑著無事,用他來打發一下時間也好。
武寧初睜開了眼。房遺愛的目光正定在自己身上,似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注視著自己。在她睜眼的那一刻,武寧初看到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看樣子是高興武寧初終於肯理睬他了。
房遺愛鬆開了盤著的雙腿,從坐塌上站了起身來,轉過頭去,朝著門口的屏風喚了一聲:“進來吧。”
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溫柔。武寧初不禁覺得,就連對一個仆婦都如此溫柔的人,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公主那個悍婦,使他的耳朵成為了犧牲品。當然,最有可能的是,根本沒得罪吧……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從那道屏風後麵走過來的,還是昨天武寧初見過的那個,看起來衣衫和手指甲裏都髒兮兮的仆婦。這一回,她依舊低眉順眼地,慢吞吞走進來,一身武寧初感覺原本是粉白色的衣衫,已經變成了花花綠綠的粉紅色。
那個仆婦的手裏,捧著一塊棕色的,大約有三寸厚的木板。木板上麵,左右擺著兩個草藤編織的圓圓的黃色盒子,跟那仆婦的一身染著汙垢的衣服相比,竟然顯得那黃色的草藤盒子幹淨許多。
武寧初等她走到自己身前,低頭看了一眼那塊厚厚的木板,上麵雕刻著凹進去的,整齊的縱橫交錯的紋路。武寧初頓時認了出來。
“是棋盤?”武寧初不禁好奇地瞧向房遺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