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回 生死博弈(1 / 2)

武寧初將臉埋的略低,黑暗之中,宮燈在自己的麵前晃了一晃,使她提心吊膽。

“這麼夜了,出宮做什麼?”一個金吾衛看了看她的腰牌,問道。

“太子的私人事情,不希望不相幹的過問。”

那金吾衛定睛打量她許久,終於將腰牌交還給她。

“開門。”

武寧初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果然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一來,過了第一道宮門,後麵兩道,便容易得多了。

隨著推開宮門的隆隆聲,武寧初獨自一個人慢慢地走。第二道宮門,也很輕鬆的度過了。

她放眼眺望黑暗中,聳立的最後一道宮牆輪廓。隻要穿過它,那就自由了。

隨著“砰”的一聲,第二道宮門在武寧初身後合上,在前麵正對的第三道宮門下,她隱約看見了寬闊的地平上,有一群黑影個個縮成了黑點那麼大小,慢吞吞地麵對她走過來。

靠近了一點,武寧初認出了那個站在人首的身影,心念一動。

方才那批弓箭手知道她打扮成小太監的樣子,而更多的金吾衛卻絲毫不知,甚至一路放她出宮門,難道,這一批弓箭手,完全是這個人私下埋伏在城樓上的?

也就是說,太宗根本沒有料到,她沒有喝下這毒酒。而猜到她趁夜逃出宮的,卻是此刻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人。

她凝視著他漸漸走過來的身影,不禁湧升起了一絲寒意。

武寧初一直以為他不會對自己下手,可原來這隻是她的疏忽?

他一直肯放過自己,隻因為沒有找到更好的時機?而現在,卻是時機成熟之日。

夜色裏,來人的身影在靠近自己隻有十尺左右的地方,戛然而止。

身邊,兩個提著宮燈的太監,照亮了他的側臉。

一身棕色的袍衫,留著長須,帶著襆頭,跟他以往上朝時穿的紫袍,截然換了個風格。

可不見華貴的衣衫,還是可見華貴的氣質。他站在那裏,從容地麵對自己,口角之間露出微微的笑容。

“武才人,好久不見,近日可好?”

武寧初感覺他這句話從頭到腳都是虛偽的。也罷,在這裏打滾的人,哪個不是這樣呢?

她也跟著笑道:“還好。房相,您呢?”

話音剛落,便見房玄齡捋了捋胡須笑起來:“哈哈,老臣近日也好得很。多謝武才人關心。”

當然,這種情況下,他可以得意地笑出來。

武寧初也不想再多話,索性跟他直入正題:“想必房相不會無事深夜來宮門逛吧?”

“那武才人可知道,老臣來這裏,所為何事麼?”

武寧初微微一笑,房玄齡這話,自然是個反問句了。他先君子後小人,說穿了,也好辦事。

“如果房相不想說,我可以替房相說。房相來到這裏,於公,是替聖上辦事,替他捉一條漏網之魚。於私,也是覺得死人的口裏什麼話都不會說出來。”

“武才人果然明白。”房玄齡點了點頭,帶著有些惋惜的目光看過來,“如果不是這一件事情,恐怕我和武才人,到現在也還是朋友呢。”

武寧初微微一笑,沒什麼可說。

“既然是這樣,武才人請跟我走吧。”房玄齡一邊說著,一邊回頭一揮手。幾個他帶來的小太監立刻走到武寧初身邊,將她團團包圍住。

原來是要拉她交給太宗,順便也好顯示出他周密的計謀?武寧初從心底笑了一聲。

不過……遇上了房玄齡,真的絕望了麼?

縱然是麵對太宗,她還沒有如此的認命過。可麵前站的,可像是高山一樣,曾經令她感到崇敬的人。

可,也隻是曾經。

如果不是那一件謀反的事情,或許看著房玄齡拉走她,她真的無話可說。

可是現在,落入他手裏,武寧初感到的,除了後悔,還有不甘。

武寧初站在原地,遲遲沒有跟著房玄齡走。

“怎麼,武才人似乎還有不甘?”房玄齡意識到她的停頓,轉頭過來看了她一眼。

武寧初心念一動,如果借用房玄齡的弱點,來打一個賭,或許可以令自己逃生,那麼試一試總是沒有壞處的吧?

當那些小太監圍過來,想要擒住她雙手硬拉她走的時候,武寧初掙脫了他們,對房玄齡微微一笑道:“房相,請問您該不會是想要將我交給聖上罷?”

房玄齡臉上依舊掛著剛才的笑容,似乎武寧初的話引不起他任何表情波動:“多問。若不交給聖上,還能交給誰?”

“原來房相居然不害怕我臨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麼?何況房相別忘記了,在我的手中,還有證據。”

武寧初提醒他,那些謀反的罪證,可是會引來滿門抄斬的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