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意冷嘲熱諷,冷笑著說,“江衍,你難道不知道該叫我什麼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衍神色微動,他的嘴唇張張合合,像是想要解釋些什麼,卻終是向眼前這人妥協了。最後,他眼眸低垂,乖乖叫了楚晏清一聲“哥哥”。
楚晏清敷衍地勾了勾嘴角,笑意未染眉梢,眼神更是冷淡如霜。
這些年,他看碟下菜的事情見多了,再懶得與江衍計較許多,隻說,“你們三清今年已經派人來過了,那兩個孩子……”楚晏清霎時想起晚上在盛食坊見到的那兩個少年,於是忍不住“嘖”了一聲,“那兩個孩子我已經見過了,貴派的珍寶,帝台瓊漿,我也已經讓人退回去了。”
江衍聞言忽地一怔,下一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沒成想兄長送來的生辰賀禮竟是這個,一時滯住了。
楚晏清見他不言不語,更有意奚落,譏諷道,“我長瀾山與三清、方寸、雲夢澤同屬天下四靈地,皆是靈氣充沛、盛產仙露瓊漿之福地,我楚晏清又何嚐缺過藥石?貴派這些靈丹妙藥,還是留給自己吧。”
說完,楚宴清轉過頭去,刻意看了眼下山的路,送客的意味十足。
楚晏清這話委實說得不客氣,可江衍向來不善言辭,此時又自覺理虧,隻得任由楚晏清挖苦。
過了許久,等到楚晏清的氣順了,他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了個青色瓷瓶,鄭重其事地遞給楚晏清,“哥哥,這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昆侖仙露,對你的身體大有裨益。”
楚晏清不由得一愣。凡修仙之人皆知,昆侖仙露乃天下一等一的修煉、療傷之仙藥。
每年七月,昆侖之巔雪花飛舞,而終年生長於苦寒之地的西境聖草,正是七月開花。
西境聖草是世間罕見的仙草,曆經三年嚴寒,方能破土,再經三年風霜,才可開花。六年風雨,一夜綻放,等到翌日中午,便要花敗根枯。
而煉製這昆侖仙露,所需的正是由西境聖草花朵之上的雪水,經陽光照射融化結為露水。待露水收集完成後,還要經過七天淬煉,方能練成稀有珍貴的昆侖仙露。
收集、煉製這昆侖仙露已是不易,更何況,今年七月恰逢十二年一次的昆侖試煉。
想到這裏,楚晏清神色微變。他了解江衍其人,知他心思執拗、一條道走到黑,可比起這個自己從小帶到大、視若弟弟的男子,他卻更加了解江河的為人。
三清派江掌事,江河,最是個三毛七孔、劍戟森森之人。誠然江衍會意氣用事,可江河卻不可能任由江衍對昆侖試煉不以為意,對自己的前途乃至三清派的地位不以為意。
除非,江衍要做的這件事竟比昆侖試煉還要重要。
楚晏清自知自己在江河心中幾斤幾兩,更清楚江河對自己有何圖謀。如此一來,江衍自以為是的深情便成了交易,厚意便變作笑柄。
於是,他沒有收下江衍遞出的瓷瓶,隻悠悠說,“昆侖試煉對你非同小可,以後還是莫要這般胡來。”
聞言,江衍沒太大反應,仍固執地將瓷瓶遞向楚晏清,半天憋出一句“這不是胡來”。
江衍與江河雖是堂兄弟,可無論經曆境遇亦或是性格心性,都相去甚遠。與江河的溫文爾雅、長袖善舞不同,江衍自幼沉默寡言,不善吐露心意,以前一同行走江湖時,幾個人裏便數他是個悶葫蘆。
現在看來,這麼多年過去,江衍仍是沒什麼長進。
楚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