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不願意丟下媽媽,媽媽不喝酒神智清醒的時候對她是好的。
再後來,初中的時候,媽媽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染上了賭癮,一次輸得比一次大,喝酒的次數也多了,打她打得更凶了,最後媽媽用她的撫養權,從爸爸手裏換了一筆錢,她被司機接到了爸爸所住的那個陌生豪宅。
第一次見到爸爸的大老婆林女士,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夏夜。
林女士坐在真皮沙發上,花紋典雅質地順滑的真絲裙,還有腿上那隻嬌懶的雪白緬因貓,都襯得她人氣質高貴優雅。
那會兒她就想,媽媽怎麼可能從這樣的女人手裏把爸爸搶走呢,男人除了精蟲上腦的時候不算理智,其餘時候精明著呢。
即使後來媽媽如願以償又給爸爸生了個兒子,也沒能動搖一絲一毫林女士的地位。
那個晚上,林女士叫傭人扔給她一條毛巾,讓她擦了擦濕了的頭發。
她拿著毛巾佇立在原地,不安地低著頭,頭發上的水,順著發梢往下滴,她看著那水,一滴一滴落到自己腳邊,耳邊是林女士回蕩在偌大客廳的高冷聲音:“黎俏,既然來了這個家,好好遵守家裏的規矩。希望你不像你媽那樣上不得台麵。”
她撥開潮濕的劉海,再朝林女士看去時,隻看到一個冰冷纖長的背影走上旋梯。
沒過多久,姐姐的古箏裏莫名藏了一根針,手指被紮傷了,她就成了唯一的懷疑對象。
她被關進了一個漆黑的貓舍,每天晚上林女士都會過來問她一次,到底有沒有在姐姐的古箏裏藏針?
她委屈地搖頭,“我沒有做,我不敢做壞事的。”
一連三天,她蜷縮在角落,透過貓舍的小窗戶看到月亮第三次升起,漏進來清冷皎淡的月光。
那隻緬因貓被傭人抱了進來,沒一會,就聽到嘭的一聲關門聲。
她隱約聞到了一股類似魚蝦的香味,原來是傭人給貓倒了一大盆貓糧。
三天沒有一粒米下肚,她的神誌已經開始模糊,借著月光,依稀看到那盆貓糧,她舔了舔幹裂的唇,對那盆貓糧打起了主意。
她爬過去,撲向了那盆貓糧,胡亂地抓起,塞進了嘴巴裏。
每一口貓糧都帶著貓咪的唾液和毛發,難以下咽,甚至太過幹燥割著嗓子疼,但她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她不想就這麼餓死了,她要活下去。
別看那隻緬因貓憨肥溫順的樣子,其實凶得很,立即弓身炸毛,發出憤怒的叫聲,鋒利的爪子抓向她。
餓了三天的她,竟然沒能力對抗一隻貓。
不知道被它抓了多少下,隻知道手上和臉上都很疼,她拚命護著腦袋,啞著嗓子一聲聲求饒,“別抓我了,別抓我了,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啊……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氏,醒醒。綰綰,綰綰……”
樓梟坐在床邊,溫柔地喚了好幾遍她的名字,情急之下用力拍了拍她的小臉,才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