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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閣。
蘇瑤正在吃早膳,就把蘇綰叫來問話。
“聽聞昨晚在王爺書房待了一個多時辰?”
蘇綰規規矩矩地跪在桌前,進來時她偷瞄了一眼蘇瑤,臉上冷得掉冰渣,一瞧就是欲求不滿的模樣,想來昨晚樓梟是不給力啊。
“回長姐的話,琴操在王爺麵前,汙蔑我們給她下藥,才讓我得了侍奉的機會。不過王爺沒有信她,還罰了她。”
“就算給她下了巴豆又如何?她沒證據,還敢去告狀,真把自己當成王爺心尖尖的人了?”蘇瑤不屑地冷哼一聲,字裏行間都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之後呢?”
“之後,王爺讓我給他念了《左氏春秋》,念得我嗓子都啞了,再後來——”
蘇綰頓了下,有些不敢說下去,她抬起臉,眼瞅著蘇瑤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她真的不想挨鞭子,腦子轉得飛快,羞紅著臉,故作難以啟齒道:“再後來,王爺竟……竟叫我用腳伺候他。他還問我腳上怎麼有傷?我沒有亂說話,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
蘇瑤瞬間覺得碗裏的燕窩粥澀嘴得很,盯著跪在地上的女人,“你倒是機靈。”
蘇綰覺得蘇瑤的目光瘮得慌,忙低下頭,不敢吭聲。
過了半晌,蘇瑤才衝她揮了手:“下去吧。”
“是,長姐。”
蘇綰如釋重負,快步離開。
蘇瑤看著這一桌子可口的膳食,全然沒有胃口,咬著牙恨恨道:“果然是窯姐兒生的下賤貨,盡得了她娘的真傳。”
身邊的大丫鬟錦繡勸道:“主子您別難受,王爺也是圖一時新鮮罷了,等她替您生下兒子,沒了用處,還不是任您處置。”
……
蘇綰回去的路上,經過荷花池,碰見了出來散步沈側妃。
她低著頭給沈側妃問了聲安,但沈側妃身邊的婢子迎春認出了她,對沈側妃道:“主子,這位就是現在府裏的紅人——蘇綰。”
“哦?”沈側妃神色鄙夷地看蘇綰,“把頭抬起來瞧瞧。”
蘇綰長了一張鵝蛋臉,一雙鳳眼微挑,勾人得很,即便是粗糙泛舊的婢女衣裳,也難掩她的姿色。
又想到蘇綰和王爺洗鴛鴦浴,還穿著王爺的衣裳回去的,她還沒穿過王爺的衣裳呢。
沈側妃心裏泛酸,借機發揮,“你這長相,真是不端莊。”
迎春順著沈側妃的話頭說下去,“是呢。好歹費盡心機伺候過主子爺了,卻連個賞賜都沒。想來主子爺也對她不喜。”
“既是如此,理當受罰!”沈側妃撫了下她那還未顯懷的肚子,高高在上道,“就罰你在這跪上一個時辰。”
沈側妃的家世也不輸王妃,如今又在王妃前頭懷上了子嗣,在睿王麵前是最得臉的人。
假如是琴操,她還能有對付的法子,但對這個沈側妃,她是真的不敢造次。
她淡定地跪了下來,“奴婢領罰。”
沈側妃覺得還不過癮,臨走時叫迎春把手裏裝有糕點的托盤放到蘇綰頭上去。
“若裏麵的糕點掉了一塊,就罰你再跪上一個時辰。”
“奴婢一定好好舉著,不會讓裏麵的糕點掉出來。”
蘇綰聽著步伐聲漸遠,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卻把這筆賬暗自記下了。
雖然她現在隻是一個最卑微的奴婢,但以後嘛,誰說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