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的沈念枝並沒有什麼想法,隻是覺得林鹿是那眾多敷衍者裏最用心的一個,真正令她觸動的,還得是被關禁閉的那一次。
具體什麼原因沈念枝記不大清楚了,總之就是惹了靖康女王不快,結果被關在了禦書房裏,七日不得踏出一步。
開始還好,越往後就越是難捱,等到第五天的時候,沈念枝的心情跌落穀底,隻曉得蜷縮在窗子下麵,望著外麵的天空發呆。
為皇究竟有什麼意思,為何她還不如那些尋常百姓快樂?
正想著,紅牆金瓦上忽然探出一顆頭來,嚇得沈念枝差點大喊刺客,結果定睛一看,竟是林鹿。
“頃刻天涯遙望處,穿雲拂樹是佳期。”
彼時晴空萬裏,藍天與紅牆界限分明,而他就在那中央,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舉起了自己手上的紙鳶,“我猜陛下鐵定無聊了,所以來找陛下一起放紙鳶。”
他當然知道沈念枝被禁足的消息,所以專程為她解悶來了。
僅此一句,讓沈念枝險些落淚。
可以說,林鹿便是她在宮中的最後一絲光。
隻是再往後,靖康女王詢問沈念枝屬意哪位男子作為鳳君時,她卻沒有提到林鹿一個字。
團團不解,躊躇著問道:“陛下覺得林小公子不好麼?”
沈念枝卻是風輕雲淡道:“他不適合宮裏。”
團團卻是盯了她半晌,若有所思:“奴婢曉得了。”
沈念枝奇怪:“你曉得什麼了?”
“應當還是不夠喜歡吧,”團團淡淡道,“若是旁人定會為自己的喜歡人考量許多,但陛下並非此性格。”
沈念枝一時吃不準這話究竟是不是在罵她,想了很久後,才吭哧吭哧道:“其實朕覺得他有點像晏朝暮。”
團團大驚,這什麼替身文學!
“可是林小公子與晏鳳君並無一相似處啊。”
“隻是年少的感覺特別相似。”都是那麼純粹,一腔赤誠:“況且,他做的事晏朝暮曾經也做過。”
團團無言。
回憶至此,麵前的少年依舊如記憶中那般明朗,沈念枝望著望著,忽然道:“朕叫你阿鹿可以麼?”
林鹿手上的動作一頓,微詫的眼神望了過來。
呃,現在的他們似乎還沒有很熟,林鹿不會覺得她是個變態吧?
還沒想完,林鹿抿了抿唇,“倘若陛下喜歡的話。”
他沒有預想中那麼高興,沈念枝隻當是自己太過突然,她暗自下定決心,隻要對林鹿比上一世好,最後再許他一個好人家,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