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2 / 3)

“姑娘獨身孤閣想來無趣,與布出獵可好?”

哈,不好又能怎樣?罷了,朝堂事、江湖事,管他什麼,過一日算一日吧!

(四)

紅葉染林,天地似乎都是紅的,著了火,燒著萬物。縱馬馳騁,泥臭草香,風拂發,鬢染霞,輕回首,布呆立馬上。哈哈,引人發笑,這樣忘憂快活好!

夜,卓在閣中,宮中都知來了個美人讓相國忘返,嗬!他會忘返?不,他有情嗎?他是,隻是一隻魔、一隻鬼,天下都被他騙了。

“今日,奉先將外宮禁衛調訓,某想,應是帶你出遊了吧。佳人俊才,赤葉碧天,弛風縱馬,尹人回眸。哈哈!真是美景啊!”語氣如常,看不出喜怒。

驚!心中不由一緊,這是怎麼?

“無妨,王允老兒想必開心異常。不,他送你來,就應猜到某會知道,嗯,是這樣啊,看來他也不放心你呢。舞姬?養妾?不,隻是一朵花,引人注目,迷人眼瞳——這就是你的任務。不錯,不錯。某就算猜到又如何?你什麼都不知道吧。”

哈!原來如此。“相國不怕妾身告知王允?”

“你不敢。隻有這樣你才有活下去的價值,否則還有誰人用你?留你?”

是這樣呀!“相國又為何告知妾身?”

“你是明諜,是王允的,亦是某董卓的。王允處說某癡迷於你就好,而布處,你應知什麼可說,什麼不可說。以假麵處於宮中的你,應是惜命之人。”

這樣啊!罷了、罷了。苦笑而答:“妾身明白。”

卓點頭,思過三更,輕語,“立了許久,你去休息吧。”

“相國大人不一起?”

“哈!”他長笑,“非某之姬,某不予。你是諜,要明白如何示人而不是誘人。”

也對啊!拂衣禮過,回身入內室,隻聽身後一聲,“亂世之中,有情者皆死,佳人秀色隻是手段,要明白什麼才是他人所需。不然,紅粉與枯骨無異。”

是了,為何這些許年還未有所察?真不知嗎?誰知啊!

(五)

漫步郊園,布在遠處不知做何。“已過半月了。”這半月時間,如隔世!好累!

“蟬兒,這幼兔送你。”布提著一隻玉兔而來。

輕笑,“多謝將軍。”閑論三五言,布臉色有些微苦,問:“相國…每夜都在觀月閣中休息……”

哦?!他也痛心?“嗯。”輕答。

“哦。”布一臉苦色,“你…可喜相國。”

“妾身可有他選?”輕答,垂首,拂兔,默思。

“你若不喜,吾明日便去求相國將你予吾。”聲語激昂。

“妾身是義父送與相國的,身低但賤,與將軍恐汙將軍之名。”

布伸手握住拂兔手,“蟬兒,你竟為吾而慮,吾又如何不可如此待你。”

任他握手,細語輕答:“將軍欲負蟬兒之心?”

布不語,良久,答道,“蟬兒,吾定不負你。”

哈!連真名都不知就如此語?真心相代卻半月方求?侯爺啊!侯爺!莫不以為天下女子都如此無智?

輕倚在他懷中,靜思,忽想起三日前亦有如此一幕:

“昌兒,在那佞臣旁可苦了你。”義父說道。

“為義父,孩兒不苦。”依舊非心中之言。

“可知那魔王是否有所動?”

“他終日沉於酒色,手下分心,無所大動。”

“昌兒,日後可多用心,除賊指日可待。”說完回身,信露一隅——賈文何。

回身至亭——拜月亭。觀花輕嗅,卻無一味。哈!月亦如此?!

神忽回轉,夕陽西下,霞染九天,這天地似又著了火,可怕、可怖、可歎。

(六)

夜,觀月閣,抱兔而立,卓就坐於眼前。

“布可信你?”輕聲而問,無感無情,寒滲百骸。

搖頭,“信,亦不信。信妾身,因自傲,不信妾身,因知相國。”

“哈哈!不錯,長進很多,王允不教你諜,某不教你謀,你亦可自學成諜。可惜,還是有所不足。”

“請相國指點。”垂首而立,身已輕躬。

“你不喜獸類,卻言所喜,手臂都有微抖。這是諜之大忌。”

“是,妾身記下,日後多與獸類一齊,改過。”是了,布也察覺了。

“不,是你沒有拒絕,沒有實告。未用真心,旁人如何信你。不信你,諜何成諜。”

“是,妾身知了。”還真是可怕,這就是他們的世界?為何憶起那片野英?

“你是鄉野間的花,不知世家事也是常情。王允之事,如何看?”

“七分真、三分假。”“哦?”“相通去相國之法,但不合。”“哈!”

急語罷,董卓靜擺棋子,沉思。烹煮芳茶,蘭香四散,捧一碗,待相國。

“嗯。”輕應,品罷,“不錯。”不知是茶還是謀。

“你如何看賈文何?”慢飲輕問。

“心不在相國,待覇者而出,但,無人可降。”文何?!那個蛇一般的男人……

“你們是舊識了。”飲罷輕言,“當年送你入宮是其計,王允你是其計,你來為諜是其計,李傕呂布不過其一棋子,你亦是其一棋子。你,不恨嗎?”

“不恨,無他任紅昌已死。”哈,那桂林中的青衣已不在了,那桂花也變了。

“哦?任紅昌入宮不就已死了?你現在名叫貂蟬,不是嗎?”

是了,紅昌早已死了,青衣化蛇,桂木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