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幾日裏，總是反反複複在一些場景碎片中周旋：砸祖師爺牌位、玄心奧妙訣、散功、瘋癲。。。
掌心猛地一收，是人指根掌間互握的微妙觸感。
“莫怕。”那雙手再拍拍我的手背。
“不礙事不礙事，醒來就是好的。”老頭湊將過來，仔細看過微舒了口氣。
幸而隻是夢，我又欲合上眼睛。
“丫頭，我們知道你累，但是不能再睡了。”老頭扶著我雙肩將我晃了兩晃。
我連開口的力氣的沒有，隻能強撐睜開眼睛。
“丫頭你聽著，現在按我說的做，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老頭將我扶坐起來，神情慎之又慎。
我微微點一下頭，老頭將我癱軟的雙手合作一處，以指按壓由頸至全身百餘穴位，指引我那僅存的修為遊走於四肢百骸。
“試試看。”老頭示意。
我微微抬抬上臂，確實有力了一些。
“玄心奧妙訣是宗門無上功法，它的餘力無法化解，便會壓製同宗修為，直至二者相銷。”老頭坐到一邊點著煙袋：“修為耗盡，也就離死不遠了。”
“你剛才。。。替我化去了玄心奧妙訣的餘力？”我問。若是如此，老頭的情況也未必樂觀。
老頭搖搖頭：“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不過是將之封在一隅，延緩其發作而已。”
“不管怎麼說，多謝您老救命之恩。”我故作俏皮施了一禮。
“你這丫頭！”老頭無奈笑笑,正色道：“老頭知道你不會照做，但有些話還是要說：若想保百年，除非你從此不再使用道術。”
我略沉思片刻：“可還有其他出路？”
“暫且沒有。”
“生死有命。”我笑道。
“本座還有些事要處理。”宗主一直隻是聽，直到我與老頭談話結束才出聲。
“宗主，陰世幽泉的事。。。”我連忙問。
“你當日雖是用計叫魔君拖住了燕紅葉，但情況並不樂觀。據探子報，燕氏夫婦已經攜寧采臣趕往日出山城求證。”宗主道。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狠狠一捶床沿。
“沒事就好。”宗主輕拍拍我，眼中閃現一些希冀的光：“另外三界聖女傳來消息，七世姻緣的另一半可能尚在人間。”
“即便是，燕紅葉也是指望不上的。”我冷笑。
“本座確是不該心存妄想。”宗主麵色一冷：“但是麵對蒼生塗炭，他們當真能。。。無動於衷麼？”
“於他們而言，塗炭生靈尚且不能預見，然而與心愛之人分離卻是近在眼前。”我搖頭苦笑。
“沒有天下何來私情？也許是本座迂腐了吧。”宗主起身欲離開。
“你是對的，至少在明月心裏，你是對的。“我輕聲說，見他背影頓一頓，大步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