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攻勢不減,鍥而不舍地張開血盆大口,揮舞著共滿攻擊力的雙手要將沈易白斃命於手下,沈易白體力不支,隻感到體力一點一點在體內流失,靈力也即將幹涸,整個人像是置身沙漠,熾烈的陽光要把人烤焦。
當男孩再一次撲上來的時候,他艱難地運用有限的靈力看看避過,可是抬手格擋的手腕卻擦過他的指甲,腕上的皮質手表應聲被割斷表達,掉落在地。
沈易白皺眉,躲開男孩就要俯身去撿。
許願捧著一碗清酒跑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沈易白借力趴在地上,半個身子在碎石子鋪滿的水泥地上劃過,費力從男孩的腳下救下了瀕臨粉碎的手表。
她驚呼,這手表又有什麼玄機,以至於他豁出去搶下,差點連命都不要。
沈易白眼角瞥到許願的酒到了,壓力頓時小了許多,他握緊手中的手表後,另一隻反手向男孩抓去,男孩抬腳要踢,他借勢抓住男孩的褲腿,那男孩蓄力十足的一腳踹在沈易白的胸口,他被踢飛老遠。
背部撞在石磚砌起來的牆上,胸腔中發出一聲悶響。
他將手表輕輕放在牆角根,手背抹了把嘴,扶著牆勉強站起來,對許願說道:“酒,拋過來。”
許願看了看手中的碗又看了看勉力支撐的沈易白,心中焦急,這酒要是拋過去,不全灑了?
沈易白難得厲聲急促道:“快,拋過來。”
許願目光堅定,再無其它念想,聽了沈易白的話登時撒手就把瓷碗向他扔去。
許願沒幹過這活計,準頭差勁不說,碗飛的又低又慢,眼看射程不足兩米就要直直落下,沈易白一個箭步衝到跟前,一邊牽製男孩淩厲的攻擊,一邊一手握著什麼在潑著酒,滿是酒氣的空氣中撈了一把。
吐了口血在手心,他快速張開掌心,許願一看,竟然是一小截破碎的布料,她的目光挪到了男孩缺了一角的褲腿上,很快對上號。
心中摸不清沈易白究竟是想要幹什麼來挽救殘局。
隻見他的掌心燃起一小撮火焰,殘破的布料很快化灰,說時遲那時快,男孩張開他那本沒多大的薄唇小嘴,露出裏麵的貝齒銀牙,嘴角裂開一個恐怖的弧度就向著沈易白的脖子咬下去,沈易白側頭,把掌中的灰燼送到了他的嘴裏。
這個動作快極了,快到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男孩出乎意料地安靜下來,眼神呆滯地看著沈易白,張張口好像是要講什麼,隻發出了一個沙啞的音節,就毫無預兆地向後倒去。
一群手下沒來得及接住,就聽“嘭”的一聲巨響,他栽倒在地,揚起水泥地上的塵土。
半長不短的發絲垂在他的臉上,伏貼的蓋住了半張臉,此刻安靜的樣子真像是個乖順的半大孩子,哪裏還能看出剛剛一點張牙舞爪的可怕模樣。
許願試探著上前看了看,伸出手戳了戳男孩的臉頰,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她轉過頭想要找沈易白告訴他,“他暈過去了,我們安全了。”
可扭頭一看竟是空蕩蕩的一片,她一下子倉惶起來,空中念叨著沈易白的名字,在原地轉了一圈,才發現原來沈易白倒在了牆角。
走近了一看,沈易白雙眼緊閉,眉間皺成一個川字,極為痛苦不安穩的樣子,而他的一隻手緊緊握著什麼,許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扒開他的手指,低頭一看,正是那塊被他冒著風險撿回來的手表。
許願就著燈光仔細端詳,做出一個十分靠譜的判斷,幾十塊錢的地攤貨。
這就是沈易白舍命相救的寶貝?
越來越搞不懂了。
可是看著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男孩和靠在牆上傷痕累累的沈易白,許願又頭疼了。
這時,許願耳中傳來了一串匆忙的腳步聲。
“快點快點,少爺在這裏。”
她長歎,救兵永遠是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