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眼前一花,視力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不好不壞,習慣了剛剛連蚊蟲扇動翅膀的頻率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極好目力,忽然恢複原狀倒有些不適應。
她再遲鈍也明白了這些變化都是因為身邊這個叫沈易白的人,而他給她的福利顯然是有時效性的。
她用力眨眨眼,視力短暫的缺失讓她的聽力更加靈敏,急促有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顯然這一批人和眼前那幫半吊子保鏢素質大不相同,那是訓練有素的多。
許願肩膀塌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盯著兩眼一閉的沈易白出神,要怎麼才能把這個大活人搬回家,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兩種方案,一,公主抱,把沈易白抱到車站去,就像自己力大無窮一樣。後果很可能是四叉八仰,與大地親密接觸。
二,繞過他的腋窩,摟著腰把他架在肩上,攙扶回去,就像沈易白暈倒後也能走動一樣。後果是一個值得對比的問題,側翻會比後腦勺著地更輕鬆些嗎?
所以,許願選擇了第三種方案,原地不動。
許願的一雙眼不由自主地滑過沈易白的窄腰,似乎能看透他厚實衣服下每一寸肌理,一寸一寸向上挪動,停在了他不安顫動的睫毛上,沈易白的睫毛並不算長,筆直且纖細,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跟性感沾不上邊,許願的喉嚨聳動,可就是該死的誘人。
就在她貪婪看著沈易白的時候,他忽然“唰”得一下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澄澈,清澈見底,許願向後仰去,腦袋撞在牆上,她埋怨道:“你怎麼跟詐屍似的,嚇死人了。”
沈易白吃吃地笑,摸摸許願的後腦勺,“嚇著你了。”
許願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指指被管事扶起的小少爺,“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對我說。現在……需要我拉你起來嗎?”
夜幕低垂,很好的掩飾了沈易白泛紅的耳根,他的聲音聽來鎮靜極了,“勞駕。”
“別跟我客氣。”許願動作利落,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沈易白阻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等等,還有點事沒做完。”
許願鬆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想看他要幹些什麼。
她已經聽見了正在接近的一群人中有人喊道:“在那裏,快。”
大概沒幾秒雙方就會碰麵,而沈易白能做些什麼?
沈易白走到那幫手忙腳亂仰著脖子指望救兵的保鏢前,歉意地笑笑,看似隨意地揮手,指尖不經意帶過他們的額前。
除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在一瞬眼神呆滯了片刻,許願看不出任何不同之處。
她還在琢磨沈易白用意的時候,他已經踏著不疾不徐地步子站到了她的身邊,微笑,“好了,咱們走吧。”
許願忍不住盯著他的臉仔細打量,想要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蛛絲馬跡。
沈易白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嘴唇抿成一條線,語氣有些虛弱,“回家說,好嗎?”
許願不置可否,可手上沒閑著,已經扶上了沈易白的胳膊。
沈易白歉意一笑。
許願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前來救場的大隊人馬果然趕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了看許願二人,又看了看圍著小少爺亂作一團的自家保鏢,欠了欠身,“兩位請等等,能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嗎?”
許願揚揚下巴,朝管事的方向努嘴,“你問他。”
那管事語出驚人,說出了一番和許願所見南轅北撤的話,“小少爺像是鎮魘一樣胡言亂語不肯跟我們回去。”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樣的措辭才恰當,“幸虧有這兩位出手相助,說服了少爺,因為少爺的情緒不是那麼穩定,所以發生了一些小摩擦,我很抱歉,沒有能及時有效地組織。”
中年男人點點頭,語氣中透著威嚴,“這些情況我會和總裁說明,今天的事已經驚動了大少爺你知道嗎。”說罷他又轉向許願二人,“非常感謝兩位,但這涉及到一些我們的家事,不知是否有榮幸請兩位喝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