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學校的後麵停了輛貴氣的白色轎車,一個人正在上麵淒聲喊叫,嘴上沒個停歇,身子也不閑著,雙腳一跺來了個後空翻,險險落在車蓋的邊緣,“你們不許過來。”他的聲音嘶啞而透著股瘋狂。
下麵一群人十分苦惱,“小少爺,您給下來吧,林總讓我們來接你可不是讓您在車上……”為首的那人一時詞窮,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描述這位少爺的行為比較貼切。
許願一看他們這架勢,原來是別人的家務事,家族裏鬧脾氣的少爺不稀奇,她這樣跑來倒顯得多管閑事,她雙手插在口袋裏剛想轉身離開,就聽那巷子裏又開鬧開了。
隻聽被稱為小少爺的男孩用力在車上狠狠跺腳,直震得車蓋砰砰響,底下伺候著又急又慌,“我的少爺呦,您快下來吧,萬一出了個好歹,您這是要我們的命呀。”
那少爺忽然又淒厲喊了起來,強調古怪極了,“林越——林越!”
許願的身子隨之一抖,呦,這麼深情,喊的是誰呀。
若她是那少爺口中所叫之人,可真是受不住。
那負責接人的一群人又騷亂起來,“我說少爺,您這喊自己名字做什麼呢?”
許願聽的有趣,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她倒有些期待這男孩要怎麼回答。
隻聽那男孩大聲說道:“我這是要喊醒自己。”
許願憋著一口氣沒忍住,“啊噗——”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可很快她就收了笑容,皺著眉像是想到什麼。
“什麼人在哪裏?”為首的人聽見了動靜,大聲喝道。
那些保鏢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立馬把自家小主子圍在了中間保護起來。
許願從拐角處走出來,隨意道:“就是一路過的。”
一群人看見是個瘦瘦小小的女人這才放鬆戒備,那人對許願厲聲說道:“這裏沒你的事,小姐趕緊走吧。”
許願搖搖頭,“我看戲看了半天,憋著一句話沒說,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說完吧?”
看起來管事的那個點頭,“你說。”
許願是衝著車頂上手舞足蹈要翻跟頭的男孩去的,“我說上頭那位,這車值不少錢吧,你別在上麵糟蹋東西了,下來有話好說。”
哪知這男孩隻是嗤笑,“我家老頭子見我這樣都不會這樣,哪輪得到你說?”
許願扭頭看了眼剛剛鑽出來的角落,沈易白在角落裏微微頷首,示意她什麼,她這才轉回去對男孩繼續規勸,“我看你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這麼害怕回去。”
其實許願和他說話的原因隻是想要確定一些事,而沈易白的目的也是如此。
許願的猜測是男孩此刻情緒不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少年時,她曾有同學眼前時常出現幻覺,把一摞子書砸到鄰座的男生頭上,嗬斥他想要對自己做什麼不軌行為,可別的同學看得真切,對方分明什麼都沒有幹,男生自己都覺得委屈,他幹什麼了。
後來這位女同學的情緒極為不穩定,稍微受點刺激就要發狂,舉動和今天的這個小少爺頗為相似,完全癲狂陷入自己的世界。
而許願的這位同學最後是自殺死的,和許願媽媽當年一樣。
這位同學是許願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所以她最見不得別人看不開,鬱結成病,這算什麼。
她朝著男孩走去,管事的見他湊近攔住了她,“你想做什麼?”
許願彎起嘴角,“看你們鬧做一團,挺影響我吃飯心情的,好心來幫你一把。”
管事不愧是見過風浪的,擋在許願麵前半步不肯挪動,“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自己能夠處理。”
許願聳肩,沿著來路走回沈易白身邊。
沈易白一臉嚴肅地告訴她,“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
許願詫異沈易白堅決的態度,“剛剛讓我過去看看事態的是你,現在讓我走的也是你,為什麼?”
許願逼得緊,沈易白隻好對她說實話,他皺著眉頭,神情很是嫌惡,像是看到什麼很不好的東西,“那男孩身上沾上了髒東西。”
許願是在唯物主義科學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孩子,一時間沒能理解沈易白在說什麼,“你說什麼呢,什麼髒東西?”
沈易白多看了許願一眼,“你不知道也好。”
看他的態度許願不太相信的試探問道:“你是說他被……鬼魂什麼的纏上了?”許願大驚,“你怎麼還懂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世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