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規劃和建設發展的非常快,許願差點都不認識這片曾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她遠遠疾步走在前麵,沈易白穿著一身出塵的白衣,就在身後靜靜跟著,不疾不徐,不近不遠,安靜得如一副靜態的水墨畫。
許願停在校門前張望,看著曾經呆過的地方大門刷了嶄新的彩漆,校園旁擴建了小花園,就連柵欄都重新整修換上了帶有校徽的設計。兩邊的小攤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規劃齊整的餐館、商店。
許願走走停停,麵上不見新奇,也不見沮喪,她沒有特意去關注身後沈易白,仿佛篤定任何時候隻要她回頭,那人一定會站在身後等著她。
沈易白忽然有些好奇,現在的許願心裏在想些什麼?
他跟著許願順著小巷拐到學校的背後,初冬嚴寒,可還有幾家小店亮著燈開門迎客,許願快步走到一家小店裏麵坐下,招呼沈易白,“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帶我看風景,我請你吃美食。”
沈易白不動聲色皺了皺眉頭,此處不過窄小的方寸地,片瓦遮蔽,裏麵放著兩張不知積了多少油汙的木方桌,長椅仿佛還沒坐上人就開始搖搖晃晃。
他怎麼也不到許願會喜歡來這裏找食。
不過心中雖有疑惑,他還是毫不遲疑地坐在許願手邊,他對食物一向沒什麼特殊要求,就算餓上七天七夜也不會有什麼饑餓感,一日三餐對他來說更多是為了應個景罷了。
“老板,來兩碗餛飩,多加點辣椒。”許願顯然是這裏的常客。
不過多久,一個駝著背,穿著厚實棉襖的老者眯著眼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聲音倒是健碩有力,老而彌堅,“來嘞。”
飄著蔥花和辣油的餛飩被送上來的時候,沈易白的目光落在老者顫巍巍布滿褶皺的蠟黃手上,直到許願推了推他的手肘才收回目光。
老人兩鬢泛著銀光,眯著一雙小眼湊近看了看許願,一開口充滿了異鄉的口音,“小丫頭,我可認識你,好久沒來老人家這裏吃一頓了吧。”
許願驚訝地捂住嘴,笑彎了一對杏眼,“老板,你還記得我呀。”說著,她拍了拍身邊沈易白的肩膀,“我帶人來嚐嚐你這兒的餛飩。”
老人聞言又轉向了一旁一言不發的沈易白,一雙渾濁的眼中瞳孔猛的收縮,沈易白看著他的變化沒什麼反應,老人很快又恢複常態,笑嗬嗬衝許願道:“小丫頭是個有眼光的。”
許願頓時麵呈菜色,口中忙道:“老板你說什麼呢,真是……”
老者笑著轉身,又慢悠悠掀起簾子走回了廚房。
許願看沈易白木愣愣坐在那裏也不動筷,主動把勺子、木筷遞給他,“想什麼呢,冷了可就沒那個味道了,快吃。”
許願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沈易白把一顆晶瑩的餛飩送入口中,許願湊著腦袋,一手托腮,望著沈易白的紅唇微啟,皓齒內鮮,在老店的陳舊和昏暗中透著明豔,竟一時看呆了。
好半天才想起來問他,“如何,好吃不?”
沈易白偏頭想了想,點頭。
許願撇嘴,這還要想嗎,果斷的人間美味,齒頰留香。
她接連吞了兩口碗中的餛飩才顧得上和沈易白提起方才,她說:“沈易白,你剛剛盯著人家店家看什麼呢?”
沈易白細細思索,反問:“沒什麼呀?”
許願明顯不信地搖頭,“你沒看見你剛剛的眼神,那架勢好像要吃人一樣,以前我跟同學來這裏都是吃餛飩,就你一來好像要把人家老板當餛飩吃了,那可是人肉餡的,小心你的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