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1 / 3)

鄭偉聽劉豁然最後的一段話聽得特別明白也真切,覺得劉豁然說得沒錯。當昕劉豁然說“挺賤”的時候鄭偉心裏動了一下,想起陳可說她自己的那句話,語氣跟劉豁然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相似。“我覺得自己挺賤的。”兩個人居然都這麼說,那也許就是吧!是又怎麼樣?鄭偉才不管是不是,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待,就算是為了堅持而堅持,那又怎麼樣?

愛是什麼?鄭偉問自己。

愛就是堅持。鄭偉自己給愛情下了一個定義。

愛就是堅持。在車裏聽那歌,劉豁然說唱的就是他,那歌裏唱的是什麼?不是在唱“說吧,讓我等多久,把一生給你夠不夠”,這不是堅持是什麼?忍受孤獨和寂寞,隻是為了堅持等待愛的人回來。

沒錯,愛就是堅持。

鄭偉又問自己等的是什麼?想了想,等的也許是一個未知吧。也許是木子的歸來,也許等待以後依舊沒有結果,那樣的話,也是一個結果,是沒有結局的結果,仍然包含著全部的希望在其中。而且,又有誰不是在堅持著?舒簡?她自己明知道鄭偉不愛她不是還在堅持?劉豁然自己,不是也在堅持?

鄭偉越想就越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堅持。

那就堅持吧,大家一起堅守自己對愛情的信仰,然後將愛情進行到底!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鄭偉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陳可,因為他在那段時間裏煩躁的程度減輕了。在白天空暇的不多的時間裏,鄭偉腦子裏想著的不再是木子的臉。他有段時間在想著去上網或者在電話裏跟陳可說點什麼,並且特別想聽到陳可說她已經忘記了那個帶給她傷害的人,她喜歡上了自己。鄭偉覺得自己好像對這樣的情節是有一點渴望。

鄭偉對他自己不時地這種愛上了陳可的懷疑感到十分荒唐。僅僅是因為在一個虛幻的空間裏結識,知道她有著與自己類似或者說比自己更悲慘的情感經曆又在每晚在電話裏聊天,連她的樣子也不知道便覺得自己愛上她,這令鄭偉感到更加荒唐。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感覺,又好像每一次懷疑都是一種不同程度上的肯定,鄭偉對自己感到失望也感到無能為力。

他用很多理由阻止自己的這種感受再次出現,他試著說服自己:鄭偉你的愛是堅持,不是重新開始。你看看周圍的每個人都還在堅持,舒簡還在堅持,劉豁然也還在堅持,就連陳可還在堅持她從前的愛,你沒有理由重新開始,你的愛會因為你的堅持變得珍貴,變得與眾不同……鄭偉,你看,這是一個愛情無所不在的時代,你要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愛……你要堅持你的愛情到底,把你的愛情進行到底……鄭偉就這樣跟自己的大腦進行著掙紮,他又回到那個狀態裏麵,感到很痛苦。

陳可自從有次被鄭偉突然爆發的憤怒打斷她的話以後,有幾天不上網也不開電話。這也是鄭偉懷疑自己愛上了陳可的一個方麵。他一次又一次撥打陳可的電話,一次次地被告知對方關機之後,鄭偉有點感到沮喪,似乎是被推到一個他不願意麵對的狀態之下。

一個人麵對著黑夜,站到陽台上,推開窗戶,聽海水單調的拍打沙灘的聲音,於是那些天裏,鄭偉總是提早在心裏防備著黑夜的來臨。然而黑夜總是降臨在他來不及防備的心中。當他心裏想著還早的時候,時鍾已經指向10點鍾,他感覺自己像個受驚嚇的孩子般地討厭天黑。

對自己愛上了陳可的懷疑一直持續著,直到有一天的午夜裏,陳可扣響了他的電話,喝得酩酊大醉,用含糊而迷離的聲音告訴鄭偉她覺得自己愛上他的時候。

鄭偉聽了那個聲音,第一個動作就是到口袋裏翻出那包煙,點燃了,有股怪味兒彌漫出來,這才發現是拿倒了,點燃了煙蒂。掐滅了,扔在煙缸裏,又拿出一根,點燃了猛吸一口,才聽清楚了陳可接下去說些什麼。

她哭了。

女人的哭聲或者哽咽的聲音都叫鄭偉感到心神不定,況且,是在深夜裏。

陳可的哽咽的聲音在深夜裏更加顯得無助。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來,顯得很遙遠也很空靈。

“至少,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我原來沒有想要喜歡你來著,請你給我一個辦法,給我一個辦法……”陳可說得斷斷續續,她顯然也對自己無能為力。

鄭偉聽了陳可的話反而平靜下來,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懷疑其實隻是一種錯覺,他期待的隻是那個過程,是喜歡一個人的很美好的也很模糊的一個過程,一旦有了一個結果,並且是一個鄭偉所不能接受的結果,他就醒了,因為那個結果不是他所等待的木子。

鄭偉對陳可說:“陳可,你喝醉了,等你醒了的時候就會把你現在說的話,把一切忘掉了。”

“沒有,我現在很清醒。”

鄭偉相信,此刻陳可是清醒的,她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鄭偉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叫陳可相信,她自己目前的狀態是糊塗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於是鄭偉又說:“陳可,你喝醉了。現在你應該回到你的家裏,睡覺。我相信,到了明天早上,你就會忘了今天你說的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陳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