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碰了碰劉豁然:“嘿,快看!”
劉豁然“哼”了一聲:“我早看見了,你等著警察來扣你的車本兒吧!”
果然警察就來了,騎著摩托警車,閃著幽藍的警燈,在鄭偉的車前停下來。
警察黑著臉,先給鄭偉敬了個禮,然後伸手跟他要車本。
鄭偉下了車,把自己的駕駛執照遞給警察,再向周圍看時,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也是有個警察好像今天這樣跟他要過車本兒,也是這輛車,橫在路中間,周圍的車堵起來,並且越堵越多,車燈和汽車的喇叭聲交織在一起,不時還有後麵的司機把頭探出來車窗,脖子伸得老長,向這邊張望,想看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沒看清楚的依舊在心裏琢磨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肇事,看清楚的就沒好氣地罵一句:“真是個神經病,會不會開車?”
鄭偉在這一瞬間又想到了木子,上次她是罪魁禍首。
“鄭總,又是您啊?”警察接過鄭偉遞過來的車本,又往前走了兩步,看看車牌的號碼,想起了鄭偉,“還是這輛啊!”
在他想起了鄭偉的同時鄭偉也記起了他,上次木子也是犯了同樣的錯誤,也是這個同樣的警察來處理的事故,不過是地點不同。
他往車裏看,似乎還想把那個上次闖禍的人給找出來,他看到了劉豁然,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裏。“怎麼今天不是您女朋友開車?”
鄭偉剛才一見到他的時候就一直想發笑,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嗬嗬,沒想到又被你遇到,對呀,這次是我開車。”
警察也笑了,通過了上次,他已經知道了鄭偉就是籃球俱樂部的老總,連他們處長也對鄭偉十分客氣。他把駕照還給鄭偉,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您跟您女朋友還真是誌同道合,實在有兩下子!”然後轉身去疏導堵塞的交通。
鄭偉聽了警察的話,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劉豁然就在旁邊看著鄭偉,什麼話也沒說。
汽車繼續在馬路上重新奔馳起來,鄭偉的心還停留在剛才的一幕當中。木子開這輛車時候手忙腳亂的模樣還記憶猶新,木子的表情,因為她犯下這個好笑的錯誤變得十分燦爛,是覺得好玩,在竊笑,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麵對鄭偉慍怒的臉,那表情,叫鄭偉現在想來覺得是一個調皮淘氣的孩子在做錯事以後準備耍賴皮頑抗到底的表情。
很多的時候,木子留給鄭偉的印象都像一個調皮的令他心疼的孩子,愛她,因此愛她的所有的優點也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無理取鬧。然而,鄭偉最深刻的還是木子對他的好,小女孩般的浪漫純真的情懷,那個在他心裏麵的木子,使鄭偉相信,並且一直相信下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活當中總會有奇跡,並且隨時會有奇跡和愛情產生的偶然。而這種給他勇氣繼續去愛別人和愛生活的感覺他在舒簡的身上卻體會不到。所以,鄭偉所有的固執的等待和愛也隻為了給他這種勇氣的那個女人,隻為了木子。
劉豁然擰開車裏的收音機,電台的很溫柔的一個聲音傳進他和鄭偉的耳朵,並且在整個車裏的空間彌漫開來。
“……好了,下麵的歌就讓我們送給所有收音機前等待著愛人以及愛情的重新回來,並且還會繼續等待下去的聽眾朋友們,希望給你們帶來好運氣……”接下去,是一個女歌手娓娓的聲音,唱出的一首鄭偉和劉豁然都沒有聽過的歌兒:“說吧,要我等多久,把一生給你夠不夠……告訴我你要去多久,用一生等你夠不夠……”
鄭偉“啪”地關了收音機。
劉豁然瞧了他一眼。
“鄭偉,我發現你總是在被人說中心事的時候變得特別脆弱,這歌唱的不就是你嗎?”
“怎麼是我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你才對呀!”
“又來了,又來了。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在感情上有點像一個被男人給甩了的女人,人家越是不待見你吧,你越堅持,叫周圍的人都覺得你是一個烈女。你隻希望做一個人群中不多見的人,其實你一點也不快樂,你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守候。其實,說句不好聽的,有時候挺賤的。細想想,我也挺賤的……”
車開到了劉豁然家樓下。“到了。”鄭偉說,好像根本沒聽見劉豁然說什麼,“到你家了,給你老婆帶個好。”
劉豁然下車,回頭想跟鄭偉說句再見的時候,鄭偉的車已經倒回十米之外,調轉了車的方向,開出了大門口。
劉豁然搖了搖頭,向自己家走去。